019
迈克罗夫特在伯莎面前单膝蹲下。
他翻转手腕, 掌心向前,得到提示的伯莎会意抬起右脚。
当迈克罗夫特的目光触及到伯莎的皮鞋时流露出几分称不上高兴的神情变化——意大利鞋匠出品,伯莎倒是并不介意有男人送她衣着鞋子。
幸好, 这是皮鞋。
他替伯莎脱下鞋袜, 她的脚腕很细, 男人的手掌足够轻松握住。但迈克罗夫特可不敢这么做,因为伯莎的右脚脚腕已经出现了肿胀。
“多久了?”他问。
“嗯……”
伯莎思忖片刻:“几个小时吧。”
迈克罗夫特颔首:“得冷敷, 稍等。”
他起身离开了偏厅, 不出多时,带回来一块干净的毛巾。
“有点凉,”男人说,“你多忍耐。”
“好……迈克!!”
极其冰冷的温度贴到伯莎脚腕时,她条件反射一个激灵,想要抽回右脚。然而迈克罗夫特的反应比她更快,反手一把抓住了伯莎赤()裸的右脚, 宽大的手掌拖着她的脚跟,近乎强行地控制在了原地。
他轻笑:“说了要忍耐。”
这毛巾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吧!伯莎只觉得冷的崴伤处刺痛无比。
脚踝处冰冷, 可他的手却是热的。这大概也算的上是小小的安慰了。
伯莎坐在椅子上, 能看到的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头顶,以及他微微垂首之后, 男人漂亮的后颈弧线。
优雅的弧线自他后脑的黑发延伸而出,消失在白色衬衣的衣领之中。
这么一个男人, 单膝跪在伯莎面前, 握着她的右脚, 被掩盖的线条令人浮想联翩。
伯莎顿时心情大好。
她往椅子扶手处一歪,手撑着脑袋。或许是伯莎的视线过于的明显,足以让迈克罗夫特不抬头也能察觉得到,总之男人仿佛背后长眼睛般开口:“怎么?”
“没什么,”伯莎懒洋洋道,“我在考虑我是不是心太软了。”
“嗯?”
“把国王推出去面对风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伯莎说,“我可是会心疼的。”
迈克罗夫特忍俊不禁。
他替伯莎按着毛巾,故意拿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原来泰晤士夫人也有不自信的一天?”
言下之意即是,伯莎的担心和心软与否无关,说到底就是不自信于自己的安排能保证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安然无恙。
伯莎侧头一想,也是。
“我确实怕有风险,”她说,“毕竟想要让马可·埃斯波西托狗急跳墙,就得砍他一条腿。”
“那么,你是想砍他工厂这条腿,还是走私这条腿?”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
要找意大利人的麻烦,无非也就是这两处下手了——工厂和走私,都是伯莎能实打实摸得到的地方。
也是让迈克罗夫特出手,既不会隔靴搔痒,也不会让对方红了眼的地方。
既然马可认定了迈克罗夫特是伯莎的政治靠山,还是不太牢靠的那种,那就按照他的思路这么办好了。借着男人找竞争对手麻烦嘛,伯莎干起来心安理得,她才不管什么靠不靠别人,上了棋盘的,包括自己都得利用起来。
“他走私来的军火是美国货,”伯莎说,“据我所知,意大利人名下还有不少画廊。”
“用来洗钱,还有处理偷渡过来的艺术品。”迈克罗夫特接道。
“方便吗?”
“一句话足以。”
迈克罗夫特欣然开口:“走私这行当想要做起来,无非是找个转手的,然后用足够多的钱贿赂海关。七天之内通关检查就会收紧,能查出来他不少货。”
“一句话可不行。”
伯莎煞有介事地纠正道:“总不能打断了他一条腿,还不让对方知道是谁干的。”
迈克罗夫特:“你怕我做的太干净。”
伯莎一勾嘴角:“当然,谁叫你这么有能耐呢,亲爱的。”
男人闻言微微抬头,送给伯莎一个很是受用的笑容:“谢谢夸奖。”
说完,他将毛巾在伯莎的脚踝上方缠了一圈,松开了手。
“待到毛巾不冷时,我再给你换条新的,”他说,“记得最近穿平鞋出门。”
“好。”
伯莎点头:“我送你两个男孩,暂时保护你的安危,不介意吧?”
“当然不。”
迈克罗夫特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还不忘记感叹一句:“真贴心啊,伯莎,我也是出门有保镖的人了。”
伯莎笑出声:“你少阴阳怪气。”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出门不带人,那离唐宁街爆炸也不远了。他身边不缺人,送他几个男孩当保镖,无非是做给意大利人看的。
所以要越明显越好。
安排给迈克罗夫特的人不能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