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千山鸟只知道, 自家恋人的手指细长且微凉, 像是临近春日的最后一场雪,总是固执地不肯为暖阳所融化。
无论他如何努力, 也总是没办法使它们长久的保持热度。
于是夜间两个人同床而眠,他经常会感觉腰间凉飕飕地, 仿佛是一条冬眠中的蛇将尾巴绕了上去, 稍有不慎就要把他绞成肉馅。
所以他每每都要压制着大脑中不停作响的警报,才能安然无恙地与之和平相处。
换句话来说,他其实从来没想过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舒服的感受, 而是需要由自己来包容和适应着芥川不完美的地方, 直至彻底习惯为止。
可现在他的固有思维却遭到了前所未有地冲击。
——怎么会舒服成这样, 要、过头了吧……
他整个人软软地倚靠着门板, 已经完全不敢直视面前青年此刻的动作,只能仰起头,如同缺氧一般急速呼吸着新鲜空气, 试图填充肺部愈发稀薄的氧气量。
可显然他所做的一切皆为无用功,反倒因为不自觉张开嘴的缘故, 使得喉咙内部变得干燥, 蔓延开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下意识地滚动喉结,想要缓解不适的症状,但还是起不到丝毫作用。
热, 实在是太热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着, 顺着四肢百骸往上冲, 想要寻找一个释放自己的突破口, 结果令他的大脑里的神经化作一团浆糊,连视觉和听觉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他眼前的画面模糊成奇怪的色块,根本没办法分辨屋内的景象,甚至觉得整个世界在跟着晃动震颤。
隐隐约约间,熟悉的低沉嗓音穿透了厚重的迷雾,顺利抵达他发烫的耳畔。
“感觉如何?”
“呼、好热啊,龙之介……”
他无助地抬手环住恋人的后颈,本能将烧红的脸颊贴近,汲取着舒适的沁凉感,随即十分诚实地回馈着感受:“我以前没有自己弄过,不知道竟然、能舒服到这种地步,你真的好、好厉害啊……”
虽然追求快乐是生物的天性,但他以前忙着训练,的的确确没时间去探索什么乱七八糟的领域,现下是首次体会到了另一方天地。
他说完话,便将头彻底埋进芥川的肩侧,脱力般地施加着自己的重量,一副快要站不稳脚步的狼狈模样。
没办法,对于他而言,此番刺激简直可以载入他的人生史册。
不过同样的,被当作支撑点的青年此刻也不太好受。毕竟喜欢的家伙以如此软弱无力的姿态靠进自己怀中,是个男人就容易忍不住。
但比起自己,他现在倒是更愿意欣赏千山鸟的反应。
或许雄性的本能是印刻于骨血当中,哪怕自己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可当他尝试起来,却意外地顺手,仿佛天生就知晓该怎样使猎物陷得更深。
“呼、嗯……”
被他掌控住的少年不自觉地加重喘息,上半身犹如虾米般蜷缩着,原本勾住他脖颈的手指已经向下滑,将他的外套前襟抓出一道道扩散的褶皱痕迹。
他现在低下头,恰巧能看见高高束起的银色马尾之下,隐隐绰绰露出的光滑后颈。大约是覆盖着一层薄汗的缘故,竟有着晶莹的光泽,令他不禁开始想象其上温润的触感。
大约会如同最上等的玉石般吸着手指不肯让人离开吧。
“龙之介……”
几乎埋首于他胸口处的家伙发出了闷闷地呼唤声,已然是顾不得再遮掩自己的动静,含糊不清地吐露出催促地低喃:“再、再快些,要到了……”
“那你抬起头来。”他以喑哑的嗓音命令道。
千山鸟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登上顶峰,这会儿自然是言听计从,茫然地仰起头,露出一张微微汗湿的潮红面庞。
本就鲜红的眼眸变得愈发明艳,仿佛璀璨夺目的宝石一样,镶嵌于俊逸完美的容颜之中,当真是起到了画龙点睛般的作用。
此时此刻,它们倒映着黑发青年压抑着蠢动气息的缩影,却犹然不知危险临近似的,依旧闪烁着信任的涟漪。
被如此凝视着,芥川干脆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门板上,同时凑过去咬住他受了伤的唇角,落下一句带笑的刻薄评价:“一脸蠢相的家伙……”
最后的音节被两人分食着吞入了口唇之间,搅拌成了无法分辨的模糊爱语。
银发少年猛地瞪圆眼睛,连眼尾都晕染开鲜红脂膏一样的色泽,朝着发间的方向流淌着。与此同时,暂时不归他掌控的身体震颤着,好像风中无助飘零的落叶般,抖动出呜咽似的簌簌轻响。
“呜咕、呼……”
原本就稀缺的氧气变得几近于无,偏偏他的恋人压根没有体谅的意思,仿佛品尝着美味的糖果般,非要榨干净最后一丝甜意,才肯放过他快要失去知觉的嘴唇。
甫一获得自由,他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甚至由于太过急迫,还夹杂着些许的干咳声。
“龙、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