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沈亿迷惑,难不成奶牛看见帅哥会提升奶质?还是小白脸都善于耕种?
他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武器店正对旅馆,旅馆是街上最气派的建筑,外观高且宽,富丽堂皇,它顶端与山崖顶持平,沈亿走到旅馆门口时,天已全黑了,黑街上没有立柱灯,除自然月光外只靠建筑物内的晦暗灯光照明,街道尽头,妓院招牌上的霓虹灯扑闪扑闪,一会儿渐变红,一会儿渐变绿。
旅店的灯更稳定些,像高挂的橘黄色灯笼,他仰视高楼,只见方格形小窗规整地镶嵌在壁体内,沈亿懒得环绕一周欣赏高楼,单数正面的点灯率,一半有余。
旅馆共有两扇门,正面开大门,侧面开小门,眼下,小门外人头攒动,他凑近看,是旅馆在招新服务生。
应聘者几乎是清一色的男性,让他觉得有点儿怪。
他拉住一名流浪汉,可能是原住民,他外套脏乱,散发馊梅子的酸腐气,先前沈亿也看到过作流浪汉打扮的人,却没穿外衣,似乎是受不了衣服上的臭味。
“怎么没有女人应聘?”
流浪汉眼神浑浊,还算好说话,他咧嘴笑,露出一排黄牙:“有人收她们,干嘛来这鬼地方。”他朝灯红酒绿处努嘴,眼神麻木而死寂。
沈亿不喜欢他的眼神。
流浪汉又说:“你生得好看,干嘛不去农场,农场比这里好。”
沈亿还是没搞懂工厂的工作性质,他搪塞道:“我先来看看,没准备应聘。”
流浪汉哦一声,不说话了。
沈亿往前走,招聘要求排在荧光板上,孜孜不倦地发光,字少得可怜。
/顾客即上帝,我们要时刻保持微笑。/
在黑街背景中,这句话让人不寒而栗。
他静立于原地,看如何筛选人,严肃的中年男人让应聘者发自内心地微笑,笑得不好看的、皮笑肉不笑的被筛除了,少量落选玩家失望透顶。
拥有清爽微笑的人留了下来,中年男人让他们“继续保持”,此外就是念招聘要求三遍。
“顾客即上帝,我们要时刻保持微笑。”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
“顾客即上帝,我们要时刻保持微笑。”
刚与他说话的流浪汉也在其中,他与其他人一起宣誓,上扬的嘴角僵硬堪比蜡像。
笑得快死了。
……
在旅馆工作是行不通的,不知怎么的,光看应聘者的表现,沈亿如此决定,剩下的选择有三,妓院、酒馆与农场。老实说,他对农场的工作最好奇,一连有两人同他推荐,就算是没脾气的泥人都会感兴趣吧。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最快的方法。
夺走他人的钱、物品,对他来说很简单。
但沈亿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怀抱好奇心向农场走去,他具有人类应有的一切良善心与正义感,不被人主动伤害绝不会去冒犯他人,这是母亲的教诲。
“同情心、怜悯心、正义感。”记忆中的手温柔拂过他的脸颊,“从中三选一的话,果然,正义是最重要的。”
他搞不太懂,对情感的懵懂贯彻沈亿漫长的童年时代,直至今日依旧绵延,像组漫长的、不见尽头的山峦,当时沈亿可能发问了,可能没有,但母亲自发补全对话。
“什么是正义感。”母亲说,“遵纪守法?规范道德?保护弱小?同情心是取悦自己的,而正义感用来取悦他人。”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好人,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现在是好人吗?
或许。
一些人蜷缩在建筑物的夹缝间,有流浪汉也有落魄妓/女,他们住不起旅馆,只能歪在街巷角落,或同鼹鼠似的藏在洞里,沈亿与这些人井水不犯河水,走过时目不斜视,但他万没想到,麻烦自己会找上门。
玩家之间多为竞争关系,即便他在门口大闹一通,也不为人人知,部分玩家目睹后也烂在肚子里。
“小白脸。”
“我看他拐进旅店了。”
“不对,他没进去。”
流浪汉烦躁地说:“旅店旅店不要,当铺当铺一个钢镚儿都不给,住不进安全区是要逼死我啊。”
“说起来。”一人贼贼地说,“那龟孙子不是连眼球都收吗?”他说的是当铺鉴定人。
三名流浪汉玩家对视,看清楚彼此眼中的狠意,都是站反派阵营的,这一票干了!
路过的沈亿被拽进巷子,流浪汉用酸臭味的手捂住他的嘴,味道实在不好,他想呕吐。
流浪汉自带防身工具,匕首雪白锃亮,比他买的还要好,匕首高悬于头顶,几欲下刺。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场蓄意谋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沈亿的手远比流浪汉要稳,也比他要有力,《密室逃脱》扫描人体时追求还原度,现实身体机能好,游戏内也毅然,他倒扣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