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先一步回酒店之后, 姜婪和应峤进去和陈画告别。
陈画躺在床上不能动,工作人员刚刚给他用了赑屃送来的灵药,有效倒是有效,就是用完后骨头开始生长, 干涸的灵力也开始重新运转, 让他整个人都蔫了。
就很难受。
但他要面子,加上狴犴还在一边杵着, 就只能自己憋着不出声。
默默地瞪着天花板数绵羊。
听见应峤说要回去了时, 就很敷衍地摆摆手:“走吧走吧,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都赶紧走, 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哼哼!
应峤本来准备走的脚步就是一顿,蹙眉打量着他半晌, 嫌弃道:“疼就说出来,忍着你是能多长出一张脸皮来还是怎么的?”
“……”
陈画被直接戳穿,顿时就怒了:“我一点也不痛!你赶紧滚, 不要打扰我休息, 我需要静养谢谢!”
应峤表情一言难尽,啧了一声道:“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提加奖金, 看来是真的痛狠了。”
他到底还有一点良心, 大发慈悲道:“你好好休养, 这段时间工资奖金都给你翻倍。”
说完又看一眼狴犴,心想这么大双眼睛长着就是摆设,有什么用呢?
难怪现在还打着光棍。
眼睛不用, 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为社会做贡献。
狴犴:……
接收到应峤嘲讽的眼光,再看看陈画贴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画一直不说话不是因为不想理他,而是因为用了药之后难受。
他顿时也没了心情和应峤battle,脸色有些难看地出去叫人了。
陈画撇撇嘴,又瞪了一眼应峤,对姜婪道:“你们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刚开始是有点难受的,熬过今天就好了。”
虽然他平时嘴上总喜欢嚷着工伤工伤好让应峤加奖金,但如今真受了重伤,反而不喜欢将痛处展现出来。
这样除了让关心他的人也跟着担心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反正忍一忍就过去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应峤嗤了一声,又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正压低声音和工作人员询问情况的狴犴,对陈画道:“外面就有个现成的苦力,不使唤白不使唤。他今晚会守在这里,你要是有不舒服就跟他说,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他自己也乐意。”
他的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陈画心里本来有些猜测,此刻被他点破,脸色顿时就有点不自然,含含糊糊地开始赶人:“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赶紧走吧!”
这么八卦你是八卦盘成精吗?!
求求你快闭嘴吧!
应峤啧啧两声,打量着他五颜六色的脸,再看看一脸凝重回来的狴犴,才和姜婪一起离开。
擦身而过时,姜婪还不放心地嘱咐了四哥一句“好好照顾嫂子”。
狴犴点点头,侧身进了休息室。
陈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要睡觉了。
狴犴将椅子挪到床头,手掌虚虚悬在他的身体上方,低声道:“我问过了,用了灵药之后伤势加速恢复,痛楚无法避免。我用灵力帮你疏导,会没那么难受,你尽量休息,我帮你疏导灵力。”
他垂眸看着陈画的模样,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闷痛。
刚才大哥他们出去时候,工作人员给他上完药,陈画就重新穿上了皮囊。他身上的伤处已经妥善处理过,看起来除了沉默一些,和平时没有太大不同,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他没想到陈画其实一直默默地忍着痛。
狴犴下意识想要念叨几句,看着他颤抖的眼睫又闭上了嘴。掌心运起温和的灵力,虚虚抚过他周身经脉,小心翼翼地给他疏导艰涩运转的灵力。
温温凉凉的气息在经脉中流转,果然缓解了疼痛,陈画轻轻舒了一口气,下意识睁眼看他,正对上狴犴温柔的目光。
狴犴轻声道:“睡吧,你需要休息。”
“……”
陈画似被烫到,急忙闭上了眼睛。
内心却窝了个大草?!!
怎么受个伤连视力也变差了?
刚才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阴阳怪气的狴犴有点帅?
看来不只是要换张皮,眼睛也得换了,他心中悲愤地想到。
***
姜婪和应峤带着三个小崽子离开,回去之前,两人又亲自带着印玄的尸首去了一趟监管所。
按照目前的信息,乾派除了乾君地位最高之外,乾君之下,便是四个地师。
如今白游和酸与都已经被俘,印玄身死,四个地师只剩其一。
姜婪准备趁着白游和酸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先去给他们报个喜,说不定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还能暴露出点别的信息出来。
两人开车到了监管所,先让工作人员把三个小崽子带去接待室安置好,之后才和应峤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