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发什么愣!我都知道了,织田作有危险了对吧,还不快告诉我一起去救场?!”
森弥实在无法和太宰治解释自己究竟是从何得知的织田作会遇到危险,但现在时间紧急,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救场吗……?”太宰治重复了一遍这个充满了希望意味的词汇。然后,他才说出了织田作的所在地。
“我会立刻赶过去!”
两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便挂掉了电话,各自马不停蹄的往目的地赶去。
森弥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光是那个所谓的异能许可证主线任务就已经足够让他起疑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特别担心,毕竟坐拥读档神力,这些NPC想过要死在他的面前实在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
……在没有经历过纪德事件前,森弥的确是这样一种自大的想法。然而当他真正参与进去后,他一度怀疑到底是游戏在玩他,还是他在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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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弥和太宰治几乎是一前一后赶到了目的地,但是当他们冲进破败的建筑楼后,找到的却只有倒在血泊里的织田作。
森弥几乎是当时就想读档重来,但织田作弥留之际的遗言,却让他不知不觉停下就读档的动作。
这个一直以来都以一种老好人、爱心过于泛滥的形象出现在森弥眼前的男人,原来活的这样通透。
他轻而易举的就看透了太宰治这精致皮囊下的绝望与黑暗。
那是森弥第一次看见太宰治感情如此外露的模样,那双鸢色的眼睛里突然就被哀伤浸满了。
他安静的守在织田作的尸体旁,没有露出悲痛的神情,他是沉寂的,哪怕在心中,也未曾呼唤亡人的姓名。
他轻易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就像是从来没有期望过美好的事情会降临在他身上,所以当友人消逝在他的面前,他几乎是逆来顺受般沉默的接受了。
仿佛这样才是世界应有的模样,充满希望的事情,从来没有眷顾过他。
森弥同样沉默的站在一旁。从刚才两人的对话里,其实不难推断出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很不可思议吧,”太宰治轻声道,“他居然会这样了解我。但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森弥却知道,他想说的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才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知道自己被选做了这场博弈中的弃子,可他还是过来了。”
森弥微微一愣,“什么陷阱?什么博弈?”
太宰治低声笑了起来,“果然你不知道这件事。MIMIC这个组织,就是被森先生暗地里运作接到横滨的,只为了制造足够的混乱。然后在异能特务科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再出手,只需要牺牲一个底层员工织田作,就能轻易替他换取一张异能许可证。”
这番话震得森弥脑袋生疼。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你当时……为什么让我这些天先别从大阪回来?”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这次的棋子或许是你,或许是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森鸥外会将织田作视为目标。
原来如此,森弥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太宰让他不要回来,是在担心他成为这次的异能许可证的棋子吗?
……喂,那也别让他在这种时候才感受到太宰对他的友情啊。
这时,森弥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异能许可证这个任务是在中午完成的,但是织田作却是在傍晚死的,那岂不是说可以在异能许可证完成的时候直接拦住织田作让他不要来送死?
“就不能拦住织田作吗?”森弥问太宰治。
“怎么拦呢……?为了逼织田作出手,森先生把他收养了五个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纪德。今天中午的时候,那五个孩子就被杀了。”
森弥宛如吞下了一只巨蝇,被MIMIC的首领和森鸥外的不择手段恶心到快要喘不过气。
共事这么久,他不是不知道森鸥外是个手腕强硬且冷酷的人,但他万万没想到,作为他铁血手腕的应证者,居然会是织田作。
森弥几乎是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平复下来了内心的混乱。
他觉得这剧情过于魔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此次织田作牺牲的受益者。
如果不是织田作,森弥根本无法完成异能许可证这个主线任务。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独处于这片死寂的建筑物之中,陪伴他们的,只有鲜血与逝去的人们。
头一次,森弥有玩游戏玩到想要举报厂商的冲动。
但起码,是要在救下织田作之后。
森弥深深望着太宰治几乎要与绝望融为一体的背影,坚定不移的摁下了读档键。
他第一次拥有了这样强烈的念头——他一定要救下织田作。
不光因为织田作是他的友人,更因为……
他不想再看这个被黑暗所吞没的太宰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