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啊, 你去前边瞧瞧,罗衍那边事儿完了没, 完了就赶紧让王爷回来, 今儿绣坊人来量尺寸做夏衣,他怎么又不见人了,还把弘曙和弘倬也带着跑了, 这爷仨是不打算着家了还是怎么着。”
要不说夫妻做得久了, 就没当初那些柔情蜜意了呢, 这会儿玉玳只想赶紧把人给找回来做衣裳。年前康熙下了旨意, 开春之后便随驾南巡,好不容易回来了气儿还没喘匀, 又说要巡幸塞外, 月底就要出发。现在才开始做衣裳已然是挺赶的, 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福晋,您别着急,王爷去书房之前就说了,等您量完了就回来。”做衣裳这事, 玉玳一个人光挑花色, 随便折腾就是大半个下午的, 胤祐哪等得了那么久啊,用他的话说, 简直比自己等这个郡王还难熬。
当初领了正蓝旗旗务之后, 还没等几个贝勒过够瘾头, 裕亲王就去世了, 老王爷这一去世不要紧,倒把老爷子的心气儿也带走了不少。当时康熙还亲自去祭奠了裕亲王,葬礼前后一切都是极尽哀荣办的,没想到事儿都办完之后康熙就病了,再等这事翻过篇,几个贝勒爷进爵的事儿也彻底耽误了。
不过好在几个兄弟一起被耽误,谁也别嫌弃谁。各旗里的佐领奴才们也没谁多嘴,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往后谁知道有多大造化,如今是贝勒怕什么,又不是要当一辈子贝勒。
可这么一等,就愣是到了去年年底,康熙打算第六次南巡的时候,看着一个个都想跟着出门的儿子们,才想起来下边那些孩子都长大了,这些当哥哥的也该挪挪位子了。就这么着,进爵的圣旨在腊月里下来,七贝勒府才换了门楣,成了淳郡王府。
“你啊,也不知道收了你家主子爷多少好处,我屋里这么多丫鬟,就你最向着他说话。”玉玳放下手里的话本子,看着正进进出出的桃子,“就这么不想嫁人,非要在我跟前一辈子?”
“主子,您这话问了多少次了,真不嫁了。”不是桃子非要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玉玳太操心她嫁人的事儿,每年都问,每年都张罗。到最后还是胤祐瞧不下去了,干脆一挥手不让相看了,这才消停下来。桃子念胤祐的好,这不平日里多少也替他遮挡一二。
“行吧,我也不多说了,再说又得嫌我烦人是不是。”这几年过得风平浪静,太子被他阿玛亲手折断索额图这个依仗之后,就越发孤家寡人,这两年要是没什么大事,太子露面的时候都不多。
但太子就是太子,不露面也照样多的是人效忠储君。直郡王那边被太子门下常年缠着,时不时就给他下绊子,也腾不出精力来做别的,这几年光剩下在康熙跟前挨训,连这回给儿子们批发进爵,直郡王都没份。
再往下这些兄弟由三爷四爷领头,泾渭分明分出两拨来,三爷老九老十都是典型的不务正业,老三这几年修书修上瘾了,康熙这几年下诏修的书,全被他包圆了。
修得如何不说,反正在文人间还是赚了不少名头。三爷见这事有谱,干脆自己在京城办了个书局,如今名气挺大,读书人家的孩子都往那儿去。
老九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当初货栈商队这条路是玉玳和董鄂氏牵头定下的,如今还是按契书办事。但玉玳心里清楚,要不是这几年陈玄枳那老狐狸越来越精,把人和路子抓得牢牢的,老九说不得就要自己单辟一条线了。
加上当初在江南买下的绣坊现在规模可不小,这两年南边的绣品绸缎很是时兴。玉玳当初也参了股,虽说不多,但看着哗啦啦的白银流水一般往兜里进,就明白哪怕没有八爷扶着,人胤禟该成的事儿照样能成。
不过两人再怎么也比不上老十,人干脆彻底甩开了手,认认真真当个纨绔。除了老九拉他合伙做的生意,老十是什么都不干,如今京城里谁都知道,要论玩儿数得着的就是十爷。
可人家老十还挺理直气壮,他出身摆在那儿,外祖是遏必隆母妃是温僖贵妃,他要是上进点,哥哥们都不答应。那就不如敞开了玩,反正每年除了俸禄和贵妃留给他的家底,还有胤禟那的一份出息,他什么都不缺的,干嘛跟自己个儿较劲呢。
反观四爷这边,比起倒腾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哥哥弟弟,真就是豁出半条命来当差。自从出了索额图的事之后,四爷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路子,康熙给差事他便好好干,没差事的时候就往圆明园里躲。
性子硬也懒得改,康熙说过几次也就随他去了,反而还比之前更加看重几分。毕竟叫群臣忌惮的四爷,总好过左右逢源的雍亲王。
老八守着内务府混得风生水起,哪怕没了老九老十,如今在朝堂上声望也不低。尤其直郡王现在□□乏术,也大概明白皇阿玛容不得保成就也容不得自己,便把好些人脉都转到八爷手底下,现在人人都都说八爷贤明,这风头也不知道打哪儿就这么吹起来了。
只可惜再贤明府里还是一个儿子都没有,这两年郭络罗氏总算不再死攥着胤禩不放,后院添了不少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但也只得了个大格格。不过这些年老百姓们瞧八爷府的热闹也瞧够了,反正左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