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算怎么回事, 这消息谁传来的,三天了, 胤祐带着人出去三天了, 人呢!”康熙率领八旗精兵并火器营从中路出发,出长城从独石口北上,一路行军至克鲁伦河已是到了四月下旬。
这一路的辛苦自不必多说, 再是天潢贵胄也明白这么这一路出来,不是跟着皇帝出门游山玩水的。可从十天前开始,下边就一直有佐领来报, 说是粮草要跟不上了。
粮草跟不上总得想法子,早几天有斥候回报说,是西边有一路给噶尔丹运粮草的人马要经过,问是不是把这一队人给截了。原本康熙还在犹豫, 但形式比人强,这时候下边的军心不能动。
后续粮草没到,手头的米眼看就要吃完, 偏生费扬古率领的西路也还没到。四天前康熙帐篷亮了一夜的灯,第二天一清早, 就让胤祐带着人出去了。
“你别喊,喊有什么用,别再把其他人招来。”四爷扯了一把眼睛都急红了的胤祺, “三哥派出去的斥候是你这边派出去的, 这消息到底准不准, 您把人找来, 咱们哥几个对一对也成。”
四爷管着户部,出发前粮草事宜都是他把着,既是下边有些小偷小摸也绝翻不起大浪来。可出发之后,后方粮草弹药就都归了留在京城监国的太子管。虽说四爷不愿承认,但一个月前自己就没法及时收到户部来信,这让四爷不得不怀疑怕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在粮草上打主意。
三爷看着几个兄弟也急得直挠头,他再是只想做个文人,但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不是那等只想着荣华富贵的草包。这一回皇阿玛把斥候交到自己手里,就是看中了自己心细,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三爷真是三天都没闭眼了。
“消息,回来的斥候一口咬定没错。我已经把人全散出去找了,有什么进展皇阿玛那边都盯着呢。”胤祉急得直拍桌子,“都是看着的兄弟,我还能盼着老七不好吗!”胤祉比后边的弟弟们大几岁,胤祺胤祐都是这几个大哥哥领着在上书房长大的,说得难听些,养条狗养几年都有感情了吧,何况还是亲兄弟。
话说到这份上,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几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八爷这会儿总算站出来隔在几个哥哥中间,“五哥,今儿天都黑了,再想出去找人也不可能。不若再等一晚上,若是明儿还没消息弟弟陪你去求皇阿玛,再多派些人去找。”
台阶递出来,胤禛和胤祺不下也得顺着台阶下。四爷看了眼这两年做事越发周全圆滑的胤禩,点点头没说什么拉着胤祺从三爷帐篷里出来,明儿该怎么办谁能不知道,胤禩非要在这时候两边卖好,着实不让四爷喜欢。
两兄弟出了帐篷被风一吹,之前焦虑的心多少平息了些。大漠边缘的夜跟京城里的不一样,这边的天好像比别的地方离大地更近。“四哥,这地界真好,怪不得皇玛嬷日日思念想要回草原来。”胤祺从小听太后讲草原的故事,这回跟着皇阿玛来了,才了解那个在深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到底在思念什么。
同一片天,胤祐就没有两个哥哥那么好的兴致,还能抬头看星星。前两天胤祐一直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还能走出这片大漠,回去就要把老三那酸秀才的脑袋给拧下来。
可偏偏就在自己已经找着出大漠的路之后,身边被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报,原本早两天两天应该出现在更西边的运粮队伍,离自己只有不到五十里路了。
胤祐不知道从京城迟到的粮草有没有到,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放过这支运粮的队伍。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一片胡杨林边上,运粮队伍是肯定要走这边过的,只要再撑一晚上,这事就成了。
“主子,要不我找人先送您回去,这都三天了,再不回去您是要急死人啊。”带出来的人马除了镶黄旗就是正蓝旗自己岳父挑出来硬塞过来的人,都是老兵有经验。出来劫粮草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毕竟不能动摇了军心,要不然老爷子也不可能非把自己也派出来。
“急死谁?我看头一个急死的就是你。啰嗦什么,等粮草到手了自然就回去了。”夜色下的胡杨林把隐匿在里边的人和马都遮得严严实实,旁边的人瞧不清自己的动作,胤祐这才把手伸到自己怀里摸了摸早些天玉玳寄来的信。
里边除了大格格满月时剪下的胎发,还有一张画得不怎么好看的画儿。画里画的是东院里已经开了的花,和非要撩拨花草的猫儿。不大的一张纸胤祐天天贴身放着,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拿着出来看看。就是这画还是缺了点东西,要是再把那磨人精给添上就更好了。
这一晚有人在京城睡得正好,有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也有人在胡杨林边上参与了不会有人记载的一次战役。总之不管在哪儿,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被黑夜蒙了眼睛的人们也都会醒来。
“万岁爷,您就让奴才去吧,奴才一定把人带回来。”第二天一大清早,四爷和五爷随便吃了点东西正打算往康熙的大帐中去,还隔着挺远就被李德全给拦下了。
“两位贝勒爷,您两位为了什么来的奴才一清二楚,只不过有人比二位先一步,已经在里边了。”李德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