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移不开眼睛了。”
一抹红霞掠上秦辉仙脸庞,她飞快错开秦秾华视线,下巴抬高,从鼻腔里不怎么有气势地哼了一声:“算你识货,这百鸟衣,可是我外祖父送我的及笄礼物,由一百种瑞鸟的羽毛编织而成,乃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的确是难得的珍品,裴阁老为了让八妹高兴,一定耗费不少功夫才得了这一件百鸟衣。”秦秾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身上的羽衣,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我上一次看到如此佳品,还是穆首辅在六皇子生辰礼上送出的那尊状若梅树的七尺珊瑚树。”
“那呆在海里等着你捞的死物算什么!这百鸟衣才是万金难求,寻常人连见都难见一面!”秦辉仙气鼓鼓道。
“这么说,我沾了八妹的光,也不是寻常人了?”秦秾华笑道。
秦辉仙气势骤弱,她慢腾腾在竹席上坐下,观她表情,一定已经努力自然了,只是僵硬的肢体动作出卖了她。
“你实在喜欢的话……”她瞟着天边,声若蚊蝇:“送给你……也不是不行……”
“八妹有这份心,阿姊已经很开心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秦曜渊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秾华,见她没有看他,又换了个眼神,冷冷盯着紧抿嘴唇,却控制不住眉飞色舞的秦辉仙。
“看什么看?!”秦辉仙注意到他不友善的目光,不客气地回瞪过去:“我打小孩!”
“……我十二了。”
“我十五了——弟弟!”秦辉仙恶狠狠说。
秦曜渊的脸色陡然黑了。
一个是打女人的主,一个是打小孩的主,秦秾华不敢让他们一争雌雄,遂笑着插入二人争执,说:“渊儿,你去看看结绿怎么还没回来?”
秦曜渊瞧了秦辉仙一眼,后者还他一个“瞅你咋地”的嚣张眼神。
他把这人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给她划了一个“能打就打”的新分类后,转身就走。
走出鹿径,他回头一看。
二三十米高的泡桐树林上缀满粉和紫的花朵,由淡粉到深紫,连绵不断,蔚然成海。春风拂过,粉紫色的花瓣打着旋儿掠过枝头,飞舞若蝶。
肤白胜雪的少女慵懒坐于竹席,素手端起冒着袅袅热气的一杯清茶,在飞舞的花瓣后,对身边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秾华之后,还是秾华,梦幻之下,依然梦幻。
半晌后,秦曜渊转身彻底走出绛雪苑。
结绿是回去拿公主起风时可以加上的外衣,所以秦曜渊一路往梧桐宫方向走去。他原以为出了绛雪苑就能遇上结绿,不成想,一直走到绛雪苑和梧桐宫之间的穿杨场,才见到拿着披风一路快走的结绿。
“九皇子?你怎么来了?”结绿惊讶地看着他身后:“公主呢?”
“绛雪苑。”秦曜渊言简意赅道:“八公主来了。”
“怪不得……”结绿恍然大悟:“那我们走吧,八公主想必也已……”
穿杨场内忽然爆发的哄笑声,打断了结绿的还未说完的话。
宽阔的殿门内,掩映着几个皇子和武师傅的身影,五皇子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手握铁弓,脸色很不好看。
“六箭只中两箭,这两箭还是射在外环……五哥啊,你是没用朝食吗?力气小的,连弓都拉不开了啊——”
六皇子话音未落,穿杨场大殿内已捧场地发出一阵哄笑。
最捧场的,当属靠近殿门的七皇子及其伴读,还有六皇子自己的伴读穆阳逸。其余皇子——八皇子扯了扯嘴角算是配合,四皇子面带微笑和武师傅交谈,仿佛对一旁发生的奚落浑然不觉。
穆阳逸笑道:“五皇子拉的好像是八力的弓吧?不如别逞强了,还是换上六力的弓再试试?”
秦曜渊听得一知半解,开口道:“……他们说的什么力?”
“是弓的拉力。”结绿忙说:“穿杨场练习用的弓箭,最小的有六力,最大的十八力,一力大概十斤。初学者才用六力的弓,他们是在嘲笑五皇子呢。”
穿杨场内,六皇子举起手中弓箭,咬着牙拉开长弓,射出凌厉一箭。
殿内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到隔着几十米的秦曜渊这里都如雷贯耳。
“六皇子果然不愧是天潢贵胄,天生神力!”武师傅神情激动道:“能这么轻易拉开十力之弓,不愧为当今皇子第一人!”
“放屁。”结绿忍不住嘀咕:“大皇子像六皇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拉开十二力的弓了,当时公主也在场,看愣了好一会呢……”
秦曜渊看了她一眼。
七皇子偶然转头,发现穿杨场外的秦曜渊,立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那不是九弟吗?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不在梧桐宫潜修,怎么来这儿了?”
七皇子一声嘲讽,让穿杨场内所有人都注意到殿外的秦曜渊。
穆阳逸把弓支在地上,吊儿郎当笑道:“真是稀客呀,自从去年上书房见过一面后,我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