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还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连仅有的珍宝都要失去了。
她听见自己僵着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地撕开了一切伪装,说:“接到了,是我不坐他的车。”
“奶奶,我不仅不坐他的车,我以后也不会和他再见面,更不会和他结婚。我不会同意相亲,不会结婚,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过一生的。”
“你不要再有这种妄想了。”掷地有声,不留任何余地。
老人一瞬间往前挺起身子,怒目圆睁,像是想说什么,却捂着胸口,“呃呃”直叫,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傅建涛和保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场面兵荒马乱。
老人始终瞪着傅斯恬,浑身发颤却不忘发脾气,伸手扫落了桌上的一切物件,想要骂傅斯恬,却口齿含糊,只听得出怒意满满。
傅斯恬垂着眉眼,静静地与老人对视着。
傅建涛见她不像是要服软,怕她再说什么话刺激老人,呵斥傅斯恬:“你先出去。”
傅斯恬扭头看他,抿了抿唇,当真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了。
她也没走远,就走到门外了老人看不见的地方,垂着头,揪着肚子,靠墙站着。
傅斯愉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的姿势,好笑问:“你干嘛,罚站哦?”
傅斯恬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再次低眸注视着地面。
傅斯愉第一次被她这样冷待,自觉热脸贴了冷屁股,皱起眉头想发脾气,却眼尖看到傅建涛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又连忙有眼色地缩回楼上了。
“你跟我出来。”傅建涛命令。
傅斯恬服从。
站在院子里,借着路灯投射出来的暗光,傅建涛看着眼前的女孩。
今晚的她很陌生。
这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乖戾的模样。即便是两年前寒假里的那一次因为要去约会而和老人发生的抗争,也不像今夜这般阴沉冷硬。
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了,所有的精神气都像是被抽走了。
傅建涛心惊,按捺下心里因为两头为难,又心疼母亲又心疼孩子的躁意,关心她:“最近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傅斯恬不看他,很轻地说:“没有。”
“失恋了?”
傅斯恬还是说:“没有。”
她抗拒的态度让傅建涛无力,傅建涛从没有和这种状态下的傅斯恬沟通过。他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尽量心平气和地与傅斯恬沟通:“恬恬,何必呢?何必和倒计时着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置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不舒服,你不想相亲,但是,看在她也没多少时间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了。她也没有恶意,她只是想用她的方法关心你,你体谅一下吧。就算是哄哄她也行,和那些人见一面服个软也没什么的,不是吗。不会再有几次的。”
傅斯恬终于抬头看他了。她看着他,眼神幽静,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我也没有恶意。”她哑声说。“你也不要和我计较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建涛甚至觉得她的眼神有一点嘲讽。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情绪一下子也更不好了。
可他不是不心疼她的,他舍不得对她再发火了。他强压下火气问:“你到底怎么了?!”
傅斯恬不说话。
傅建涛头疼地按额头:“你现在有情绪,我们没办法沟通,你先回房冷静下,我也去冷静下。”
他烦躁地从衣兜里摸了根烟,最后看傅斯恬一眼,拧着眉头转身出院门。傅斯恬目送着他,泪水渐渐模糊视野。
她知道她让他伤心了、让他失望了,可是,她做错了吗?她不明白。越来越不明白。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捂着肚子上楼,走出了一身的冷汗。绞痛中,她倒出了书包里的全部东西,找到了那一板藏着的止痛药。她干咽了两颗,在地板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疼痛终于稍稍缓过来了。
最里层的内衣裤都被汗打湿了,一阵一阵发冷。她蜷缩着抱起自己,还是冷。她挣扎着起身,拿了留在这里的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冲洗。
水流淌过脸颊、淌过全身,她仰头在稀薄的空气中喘息。
她还在想那个问题。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小时候,她问过母亲:“为什么那些人那样对我们,你还要我还不要恨她们、不要和她们生气。”
母亲说:“因为她们也很可怜的。我们生她们的气,她们就会更可怜的。我们要做宽容、善良的人。宽容是对自己最大的善待。这样的人,也会得到命运最公正的善待的。嗯,你听不懂是不是。没关系,其实就是这样的人,会是运气最好的人、会变成最幸福的人。”
她那时候年纪小,听不懂,也不想懂。她骨子里好像注定刻满了傅建泽卑劣的基因,没有办法完全消化母亲循循善诱的教导。她只觉得命运已经不公正了。她不明白,做错事的人从来不是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