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暖流从时懿的心口淌过, 她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傅斯恬, 低下头,把半张脸埋进了傅斯恬的肩头。
傅斯恬紧张到连呼吸都要停了,唯恐自己的呼吸会惊扰时懿。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时懿的心跳——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胸腔,那样真切地伴着她的心脏在起伏跳动。
像是幻觉, 又不像是幻觉;像回声, 又像是回应。静谧中, 亲近着。
几秒后, 时懿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从她肩膀上抬起头, 稍稍松开了她。傅斯恬冲动过去了,生出不好意思, 也连忙顺势松开了环着时懿脖颈的双臂, 乖巧地跪坐回时懿的对面。
脸红耳赤, 不敢看时懿的表情。
时懿发现了, 有些好笑。脆弱的是自己,自己还没有不好意思, 怎么她还先害羞上了。
“你要做我的爸爸妈妈?”时懿饶有兴致。
傅斯恬看向她, 咬着唇还是很羞赧的模样, 但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时懿眼底泛过狡黠,“你确定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吗?”
傅斯恬眨巴眨巴眼睛, 一脸茫然。
“来, 叫爸爸?”时懿给她演示。
傅斯恬一下子张圆了杏眼,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懿唇角出现愉悦的弧度, 傅斯恬知道时懿在逗她,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脆弱的时懿更好亲近,可她更宁愿时懿能一直这样从容淡定地与自己玩笑。只要她开心,其他的私心都不重要了。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指尖还留着一点湿润的感觉。傅斯恬想起来提醒:“时懿,你要不要先吹个头发,湿着头吹空调不好,容易头疼。”
“嗯。”刚刚是太着急出来道歉了。
时懿站起身开灯,强光闪起的一瞬间,刚才有过的温情像梦一样被让人清醒的亮模糊了,星空黯然失色。傅斯恬微仰着头,怅然若失。
时懿瞥见,关星空仪的动作微顿,忽然问:“报道说,7月9号十九点十八分有超大月亮,到时候要一起去看吗?”
超大月亮?她听过还没有真的见过。傅斯恬点头。
时懿关上星空仪朝外走,随意道:“那天刚好周日,我们可以早点吃饭,去山顶公园看。”
傅斯恬从善如流,“好。”
直到洗澡,傅斯恬回想着今晚和时懿谈心的始末、时懿对自己有迹可循的温柔,依旧会心跳加速,止不住欢喜。
像个开心的傻子。
擦干身子的间隙里,她在满是水雾的镜子上画了好几个丑萌的笑脸。穿好衣服回卧室吹头发,她一手吹头发一手玩手机,陈熙竹发来消息关心她:“看了没有?战果怎么样呀?”
傅斯恬这才想起今晚本来的打算。
鼻尖萦绕着和时懿一样的洗发水香气,肩头被时懿依靠过的感觉仿佛还残存着。傅斯恬在吹风机的噪声回想刚刚她们那无限贴近的心跳声。
“没有看,临时发生了一点事。”
分不清是理智在思考,还是太害怕这些粉红泡泡被幻灭。她和陈熙竹说:“暑假实习还有好多天,我不想这么着急了。”
“我想等再过段时间,再亲近一点,再多有把握一点了问。”
陈熙竹回:“也是,你说的也对。不然万一问了不是你想要的结果,继续住着你肯定会尴尬的。”
“……”傅斯恬气笑了,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但是,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存在这个考虑的。问了不一定会有希望,不问,就可以有很多的希望。
“那就先安心地享受这一段暧昧吧。”陈熙竹鼓励她。
这就算是暧昧吗?只是想着“暧昧”的两端连着的是自己和时懿,傅斯恬竟然也觉得开心了。
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感,一切又充满了甜蜜感。
周五正常培训日,中午时懿和简鹿和还有其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吃饭。因为要连续吃好多天,大家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一家一家试过去,尝个遍。今天进的是一家小面馆,小面馆不大,装潢都有些陈旧了,但好在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正值饭点,面馆里客人刚走,还在收拾,时懿她们只好在外面等一会儿。一只橘色的小猫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也不怕人,就停在他们几步之外,好奇地张望着。
毛色黄白相间,很有光泽,脸圆乎乎的,十分可爱。
很眼熟的模样。
时懿唇角噙了点笑,下意识地打开手机摄像头,蹲下|身子放大拍了两张。
简鹿和站在她的身后,不经意地目睹了时懿拍完照片、打开微信、把照片发送出去的全过程。
时懿转性了?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会随时随刻分享的人了?
“你发给谁呀?”简鹿和忍不住问。
“斯恬。”时懿自然地回。她问傅斯恬“像不像那天在民宿你喂的那只猫?”,傅斯恬可能在忙,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