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让他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
在魏铁牛的心里,明明顾父什么都不会做,但自己喜欢的人(顾母),却选择了他。
明明顾父这么窝囊,但生出来的儿子,却要比自己的强上那么多倍。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像顾父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得到优待的!
魏铁牛神经质地咬住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紧张地看向了顾惊蛰。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初顾母选中的人不是顾廷君,而是他,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死,顾惊蛰也会成为他们魏家的儿子。
“顾惊蛰,你应该也挺累的吧。”退后两步,魏铁牛挑衅地说道,“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父亲,你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本应该是咱们村最优秀的孩子,但就是因为成分不好,所以才耽误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会抱怨这一点吗。”
“啧。”顾惊蛰不耐烦地咂了下舌,他并不喜欢听这种明显就是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地长篇大论。
然而很可惜,他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顾父也不计较。
转过头去,顾惊蛰果然在顾父的脸上,看到了失落的表情。
魏婷婉看见顾惊蛰忽然转过头来,而且眼神一直盯着顾父的脸,连忙也看了过去。
见顾父的情绪很低落,魏婷婉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叔叔,你要不要先进里面去,这里有我们,等一下你再出来吧!”
魏铁牛一直在针对顾父,这谁都能看出来。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可以拦着公安不把顾惊蛰带走,但是拦不住魏铁牛继续说那些有的没的
顾父把这些话听了进去,眼睛里装满了失落。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顾父小声地开口道,但即便是离他最近的魏婷婉,也没有听到他到底再说什么。
魏铁牛不放弃,继续隔着顾惊蛰嚣张道:“顾廷君,你就是个废物……唔!”
刚硬的拳头砸中了他的腹部,让魏铁牛痛苦地弯下了身子,针对顾父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爹!”魏铁牛的儿子鼻青脸肿地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魏铁牛踹了一会儿粗气,指着顾惊蛰问道:“这下他总可以进去了吧?”
“……”
无论是村长,还是那个公安,他们都沉默了。
顾父则是心疼地跑上前来,拍着顾惊蛰的后背,不停地说道:“你惹他干什么,你惹他干什么……”
“……是对方先言语挑衅的,我们也是无可奈何,才用拳头反击的。”魏婷婉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她并不是很明白这个年代的法律,但依然还是在那里硬着头皮,先开口把话头抢了过来,“刚刚村长和公安先生可是看到了,这人一直在挑衅,一点儿也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魏婉!”魏铁牛的儿子大声喊道,在触及到顾惊蛰的眼神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音也降了下来,“你可是我们魏家的亲戚,和顾家可没什么关系。”
“顾家可是地主,是欺压人民群众的人,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
被人张口威胁,魏婷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了对方一眼:“我只相信公正,相信国家!村长和公安可都在这里,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挑拨的。”
“……”村长有些无奈地砸吧了两下嘴,现在听起来,明明魏婷婉才更像是那个“挑拨”的人吧!
虽然此挑拨非彼挑拨。
不过双方说出来的话,都是有偏向的。
村长和公安对视一眼,双方合计着,总不能让人继续再在这里待着了。
于是村长对着顾惊蛰喊了起来:“魏铁牛言语挑衅在先,但你不应该打他。这样吧,你先跟着去一趟公安局吧……”
之所以这样安排,并不是说村长他们已经定下了顾惊蛰的罪状。他们只是想让双方先避开,然后第二天再把顾惊蛰放出来。
魏铁牛的态度强硬,而且在公社那边的确也有关系,是个麻烦的刺头。为了解决问题,只能选择先安抚他。
但即便是这样,村长还是忍不住刺了魏铁牛几句:“你也挺能耐的!那么大岁数了,欺负人家年纪比自己小的不说,还跑去报了警……”
“要脸不?!”
魏铁牛才不管,只要能达到目的,即使只是做做样子,他也觉得自己的尊严得到了维护。
乍一看,事情好像平息了下来。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人都是有血性的。
哪怕是泥人,也是有脾气的。
顾父愿意忍,是因为包括魏铁牛在内的一些人,不停地在他耳边和他说:
他们顾家是人民的罪人!
哪怕是为了赎罪,顾父也愿意接受这些所谓的“惩罚”。
可是魏铁牛千不该万不该,在欺侮了他之后,又把恩怨波及到顾母和顾惊蛰身上。
眼下的争执,已然成了压垮顾父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