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有点不服气:“你经常看啊?”
李稣得意道:“那当然了。”
林半夏:“你怎么看的?”
李稣凑到林半夏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把林半夏说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还是林半夏自己受不了了,说:“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还发着烧呢——”
李稣哈哈大笑起来。
林半夏沉默了一会儿,也算是弄明白了李稣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只是此时有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小声道:“李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李邺,没有欺负你吧?”
李稣一愣,随即醒悟,林半夏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怒道:“那天鬼叫的果然是你?”
林半夏尬笑:“哈哈,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没有欺负我。”李稣恹恹道,“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明明两三年前还比他高——这小王八蛋像是喝了肥料一样,蹭蹭蹭的长个不停——”他怨念极深,说着说着,就碎碎念起来,那语气倒是让林半夏迷惑不已。
林半夏道:“既然他没有欺负你,那你哭什么?”
李稣:“……”
林半夏:“你不要逞强,要是他真的威胁你,我们可以去报警的,反正现在我也是警察局常客了。”
李稣咬牙切齿:“求求你闭嘴吧。”
林半夏见他神情羞愤欲死,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李稣输着液,躺在床上打瞌睡,但又不想睡过去,那模样林半夏看了都觉得难受,于是道:“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呢,保证没人过来欺负你。”
李稣嘟囔:“你懂什么呀,我哪里是怕人欺负我。”
林半夏说:“那你怕什么。”
李稣说:“我只是怕……我睡着之后又做梦。”
一说到梦,沉默的气氛就蔓延开来,想到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可依旧毫无头绪,林半夏也觉得有些沮丧。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却不能几天不睡觉,况且睡意这种东西,自己很难控制住。
想着李稣不睡也行,自己陪着他聊聊天吧,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稣说着话,说了一会儿,李稣有点口渴,问有没有水喝。
林半夏道:“你等会儿,外面好像有饮水机,我去给你接一点。”他站起来,走到了外面。
学校的医务室挺简单的的,外面是看诊的地方,里面有几张单薄的床,当然,也只能看一些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真有大事,还是得赶紧去医院。
林半夏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了放在旁边的饮水机,拿了个一次性的纸杯,打算接点热水。潺潺的热水从杯子里流了出来,温暖了林半夏的手心,他接了半杯,便进屋子里,路过饮水机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林半夏低头,看到了一根摆放在地上的插头,他弯腰将这东西捡了起来,只是当他把插头拿在手里时,却突然有点端不动手里的热水了。
林半夏发现,饮水机的插头根本没有插上,那他手里的这些热水,是怎么从饮水机里倒出来的?不,或许是他太敏感了,万一是水烧热之后,老师怕出事故意拔掉的插头呢?这个说法倒是过的去,可是林半夏很清楚,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在医务室里环顾一周,林半夏看到桌子的角落上放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插着尖锐的医用镊子。他走到了镊子前面,将镊子抽了出来,凝视两秒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对着手臂扎了下去。
大概是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林半夏这一下扎的力气极大,那镊子直接扎进了他的肉里,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痛。
手里装着热水的杯子就这么掉到了地上,林半夏走到了屋子里面,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李稣。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也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李稣,是他梦境中的人物。
李稣浑然不觉,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半夏,问他怎么了?
林半夏:“你是李稣?”
李稣说:“当然是我。”
林半夏沉默。
李稣说:“你怎么了?”
林半夏没说话,转身走了。
外面刚下课,整个学校都热热闹闹的,无数的同学从他的面前穿行而过,说笑打闹,所有的一切,都真实的让人绝望。不过林半夏注意到,刚才晴朗的天空,渐渐的变得有些阴沉,他在走廊上伸出手,感到有微弱的雨点,砸在自己的肌肤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在,但疼痛却好像从他的感官里消失了,林半夏苦笑起来,伸手按住了身下的阳台,打算像之前一样,翻身跳下。谁知他的身体刚探出去,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他扭过头,看到了李稣惊恐的神情。
“你干嘛呢?”原来是李稣发现林半夏一直没回来,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便出来看了看,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林半夏想不开,翻身要跳楼,顿时吓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林半夏面前。
“你怎么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