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季乐水绝望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衣柜里了,我动不了,动不了……”
林半夏道:“你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季乐水抖着声音把他经历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他做了噩梦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去上了班。但因为精神太差,工作接连出错,被领导骂了一顿,直接赶回家了。季乐水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新出租屋,然而当他打开新出租屋的门后,看到的却是林半夏家中的客厅。
当时季乐水就被吓傻了,转身狂奔,跑着跑着,他仿佛跑进了一条扭曲的隧道里,耳边充斥着女人嚎啕的哭叫,他跑啊跑啊,跑啊跑啊,一刻也不敢停下。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力竭而亡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扇属于新出租屋的门,这一次,他打开门,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季乐水喜极而泣,冲入家中,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可是门没关上片刻,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季乐水还没敢去看,就听到门的那头有女人在尖叫。
他当即被吓的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卧室,接下来的事,他就有些不记得了,只是隐约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动弹不得。
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唢呐声,周围晃晃荡荡,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嚎啕大哭,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喝“下棺——”
季乐水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了起来,他想要呼救,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头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就像有人在用铲子往他的头上填土,一铲又一铲,要将他彻底掩埋在无尽的黑暗里。
说到这里,季乐水崩溃的大哭起来,他抓着林半夏的衣裳,像是个受尽了欺负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啊半夏,我搬不出去,搬不出去!!!!”
林半夏连声安慰他,但他也知道,这种安慰对于季乐水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罢了,他的好友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受到一点刺激,可能就会陷入疯狂。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由林半夏而起,若不是他邀请季乐水入住这里,季乐水也不至于被吓的这般厉害。
林半夏想起了隔壁邻居的那句忠告,心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安抚着季乐水的情绪,决定待会儿便再去找他一趟。
季乐水早就被恐惧耗费了大半的力气,这会儿又哭喊许久,很快就虚弱不堪了,只是即便是困的睁不开眼,他也不肯松开抓着林半夏衣角的手,深怕自己又回到那个可怖的“棺材”里。
林半夏无法,只能陪着他,看着他青白的脸色,还有那即便入睡了,也死死皱着的眉头。
天色阴沉,窗外的风呜呜直响,房内灯光昏暗,只有电视里传来的稀薄声音。
林半夏靠在沙发上,身边躺着季乐水,他工作一晚上,也有些累了,临近天亮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梦到了他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总喜欢吓他,结果没有一次成功,直到某天晚上,那同学突然从后背拍了拍他,想要吓他一跳,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反应,谁知那同学落寞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这也没把你吓到啊。林半夏当时还笑了,可谁知第二天,班长突然告诉他,说那个同学,在昨天的早晨出车祸去世了……
去世了?可明明,他前一天晚上,还和他开玩笑来着……
林半夏梦着梦着,忽的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身侧的季乐水,看见季乐水还在旁边睡着,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还是把季乐水叫了起来,告诉他,自己打算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邻居。
季乐水听见林半夏的话,疑惑道:“你去找邻居做什么?”
林半夏说:“邻居可能知道点什么。”
季乐水:“知道点什么?”他有些不明白林半夏的意思。
“知道关于这个房子的事。”林半夏说,“他看起来怪怪的,不像是个正常人。”
季乐水:“有多怪?”
林半夏:“比我还怪。”
季乐水挣扎几秒,最后放弃了:“那还真挺奇怪了。”
林半夏叹口气,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膀。
休息了一晚上,季乐水的精神总算是好了点,也有多余的力气和林半夏开个玩笑。林半夏本来想一个人去拜访邻居的,但季乐水死活不肯留在屋子里,无奈之下,两人索性一起去了。
林半夏到了邻居门口,慎重的敲了敲门。
两人等了一会儿,门便嘎吱一声开了,宋轻罗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他似乎刚醒,黑色略长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依旧白的像没有血色的白瓷。
“宋先生……”林半夏道,“我有些事,想同你请教。”
宋轻罗把目光移到了林半夏身边的季乐水身上,他说:“这就是你的室友?”
林半夏点点头,他有点害怕宋轻罗拒绝,还想说两句好话,谁知宋轻罗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季乐水一番后,便伸手抹了一把散乱的发丝,轻声道:“进来吧。”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