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没太明白方洲所谓的‘保护好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个周末, 父母和娃在游泳池里玩得开心的时候, 她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娃们虽然被外公外婆哄得开心,但还是需要母亲的关注, 便不断地浇水去她身上,还叫她的名字。
她一边应着孩子们的叫声, 一边乱七八糟想了一通, 只好过去应付他们的十万个为什么。
幸好手机帮忙,许多奇葩的问题可以在网络上寻求答案。
母亲不满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老对着手机?”
她就问,“妈,你最近忙啥生意没?”
贺云舒离婚的钱给了母亲一部分,母亲说不能白放着等贬值,就有和以前市场上的朋友一起做一些私人性质的投资。
“怎么了?”母亲问, “你要用?你自己那边不是有, 花完了?”
她笑,“没有,就问问, 叫你小心点呀。”
“我知道。”母亲道,“小打小闹,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那爸那边呢?”
“你爸能有钱?我只要保证他每天有酒喝就行。”
好吧, 贺父在家是最没地位的。从很早做批发生意开始,钱进钱出, 都是母亲说了算, 父亲最多只有建议权。按照母亲的话说, 小家庭里女人要在钱上没办法做主,什么恩爱都是假的。
贺云舒接受她的培育长大,心里很有几分赞同。
“你离婚的事大家都知道后,好多人来安慰我。你崔阿姨天天陪我逛街散心,咱们去黄山的时候也很照顾我。她就说了很多话,提起关浩。那个关浩,不是在跟方家做什么项目吗?说是新项目势头很好,就是缺点钱启动,跟我说了好几回——”母亲叹气,“关浩家里和她自己都投进去不少,可短时间看不到效果的。那种大项目,没几年经营,怎么可能有回报?我懂她的意思,是想找我借钱,或者让我也投。可我怎么投?”
她就听着。
“我这人没什么见识,可也知道最基本的道理。哪儿有跟别人一起投前女婿项目的?怎么都不对劲,是吧?”
关浩啊——
贺云舒始终介意他最后看自己阴鸷的表情,道,“我人情也差不多还了,投钱就算了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母亲有点试探,“要不,我再想办法送她点礼物?”
也行。
人情债啊,不好欠。
贺云舒想穿越回去,抽自己几个大巴掌。
正说话的时候,魏宇那边来了短信,内容很长一篇。
他说海城家中出了一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这个周末可能会少陪她了,希望她能理解。理解的同时不要担心,不是很严重的情况,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过渡。
贺云舒回了一个OK。
她个人对魏宇信任,便是源于细节。
他从来不会让她猜,也不会突然消失,或者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现在想来,两个人关系的建立分了方向和生活两点。人品是方向,选对了人品,纵然路走不好,结果也不会太糟糕;细节则是生活,细节做得好了,路才能走得更顺,结果才会如预期。
贺云舒和方洲,便是方向对了没有生活。
而魏宇,目前来看,方向和生活都还不错。
贺云舒看母亲一眼,见她没再关注自己,又开始和他聊天,“家里的事严重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她暗自估摸过魏宇的出身,谈吐和知识很好,吃用比较大众化,穿的偶有几套还行的外,大多数是普通的职场装束。应该是较有底蕴的知识份子家庭,家里有一些关系在他的职业上使力,但也不至于过份夸张。
否则,他对钱和她的做派又该不同。
这样的人家,一旦遇上紧急事,只怕也会有钱的需求。
而现在的她恰好能帮得上一点忙。
等了很久,魏宇回了一个,“暂时没有。放心,以后会有的。”
显然,又不是钱的问题。
她就决定,得为这段关系做点什么。
次日,她将娃送回方家,等幺姨将人带走后,她随意地问方洲,“我应该从哪方面保护自己呢?是你被人盯上了,还是魏宇?”
贺云舒人际关系不复杂,贺家的亲戚朋友介入的利益关系不多,怎么想麻烦都不可能是自身来的。
方洲就那样看着她,“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这问题显而易见,担心魏宇。
方洲了然,面无表情道,“你还真是不怕伤人心。”
“对不起。”贺云舒马上意识到不妥当,道歉道,“是我过份了。”
方洲显出痛苦和烦躁,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喷出来之际又强忍住。他和缓了好一会儿的表情,回一句道,“我这边确实有点麻烦,但已经在处理了,大概率牵扯不到你。他那边我却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贺云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