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
“抠门。”贺云舒吐槽一声,翻着手机上的记事本算时间,“你也不穷,哪儿学的借花献佛的本事?”
庄勤就嘿嘿嘿。
那一餐饭,安排在周四晚上。
周四并不是特别,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和煦春日。
魏宇照例在中午一点给自己泡一杯咖啡,顶困。
他站在窗户边,拉开遮光帘,果然又见贺云舒拉着板车来回。
这小半月,她几乎天天这时候去门卫房取快递,用板车拖了装车后备箱里。
也不知买的什么,大的小的,轻的重的,林林总总。
偶尔太重,她拖不动车,他便下楼下,准备帮忙。
然而她总能找到办法,要么是请门卫搭把手,要么让食堂的阿姨给推着。
在单位,她的人缘和评价都很不错。
一年半前,他调入现在的部门。上任第一天,挨个儿认识部门领导和下属。
有人指着一身白的贺云舒道,“贺云舒,方家的儿媳妇。”
魏宇有点惊讶,一般介绍无非是某哥某姐某主任某妹,少有连夫家一并说的。他好奇之余,就搜了一下本城的方家,确实有不少的相关新闻报道。内容多是行业信息,政府合作,民企纳税等等。
这一看,立刻明白了介绍人为何特别点出来。
不过,介绍人也加了一句。
“也不用担心难处。云舒没什么脾气,工作很好配合。”
魏宇多看了一眼,她穿着浅色的衣裳立在旁边,面容温柔和顺,眉眼含情,仿佛一直在笑。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会儿,她察觉到了,回了他一个笑。他本能地笑回去,心里却嘀咕起来,能在那样的人家做儿媳妇,还能顶住压力坚持干这个不挣钱的活,岂是不难处能形容的?
是太好相处了,不知是本性还是修炼。
后来工作,来往得多,就用得顺手起来。
贺云舒面上看着软,实则很有些主意,沟通起来直接有效,做的无用功少。且她身上有种气场,无论多紧急的事去了她那儿,举重若轻一般。
魏宇没见过她发火,少见她办错事,即便有疏忽,也会立刻道歉并且弥补。办公室面上一团和气,但到底是个小社会,自然有各种各样的人。既有喜欢她的,也有不喜欢她的,更有看不惯她说酸话的。可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端着一张笑脸,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然后点着外卖请客吃饭。
偶有一次,她盯着某个不喜她的人看,那人吃着她买的饭菜不亦乐乎。
魏宇看见她的眼睛在笑。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任何人搞好关系。
他看见了那一次,就看见了后面的很多次。
不知不觉,视线放了太多在她身上,偶尔对上她的眼睛,竟会心惊肉跳。
魏宇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她的拒绝在理所当然之中,坦荡荡看着他的时候,他自惭形愧得很。
手机在响。
魏宇一口将咖啡喝完,拿起震荡的手机,是好友邓旭文发的短信和定位。
“晚上一定来吃饭,帮我庆祝。”
他笑了一下,这家伙和他同岁,干什么都很快,眨眼两年就在婚姻里打个滚,来回进出一趟。
这个饭,应该是庆祝终于离婚成功了。
“不去。”魏宇回。
“一定来,吃好的。”邓旭文坚持,“我难得请一回客,你给面子。”
“请客?真金白银你自己掏的?你那么抠,舍得?”
邓旭文发个翻白眼的表情,“拽着个付账的冤大头。”
果然如此,
两人算是一道长大的朋友,彼此深知本性。
邓旭文家里不穷,但爹妈都是会计,钱算得精当。不是说抠,而是抠得出血。
当然,抠不意味着占便宜,而是什么东西都有个底价。
比如他的婚姻。
他认为她的前妻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勤俭持家又上进,唯一的缺点是贴娘家。可哪个女人不贴呢?只要控制好,依然是一门好姻缘。他在结婚的时候,悄悄设了个停损线。线内,前妻花钱是自由的,线外,就要止损了。
离婚的缘由,起于前妻不告而给了弟弟一百万的钱做买房的首付。
邓旭文左右算账不对,立刻请了律师离婚。
折腾一整年,将两人全部开销的各种□□全部搜出来做财务切割,连一个电饭煲差点都分了两半,终于闹清楚了。
魏宇觉得很没必要,“毕竟是相爱过的人,好聚好散。”
邓旭文皱眉,“你没爱过也没结过,不懂。争的不是钱,是一口气,是彼此愿意为对方付出多少。我为这婚姻支付了好几百万,她呢?只有一个人和停留在口头上的爱,然后把我给捞空了。”
“必须来。”邓旭文对他发通牒,“我在平城就你一个朋友。”
魏宇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