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杜景在新新饭店开了个大床房,开始干活。
半夜十二点,周洛阳总算爬上了床,他朝床上一扑,杜景也随之重重躺了下来,带着身边的周洛阳晃了晃。
“床垫不错。”杜景掏出手机,这个点显然还很精神。
周洛阳翻了个身,躺在床上,说道:“睡吧。”
杜景:“不能睡,洗个澡还得干活,你先睡。”
他下午是睡够了,周洛阳却困了,他迷迷糊糊地听着杜景用一个软件,分析吴兴平的声音频率,再模仿他说了几句话,后期处理以后,外放到手机微信上。
与此同时,他给吴兴平那两个联系人发出了一样的消息。
“你不该放他走的,”周洛阳说,“别说是因为我。”
他很清楚,杜景只是不想被人打扰罢了,难得来杭州一次,吃饭睡觉还要带个疑犯。
“带着他是方便,”杜景说,“但他不受控制,找人假冒他要安全得多。”
周洛阳一想也是,杜景又说:“而且有人在旁胁迫,他发语音很快就会被听出来。你要相信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
“但是你为什么把两个联系人都加上了?”周洛阳说,“另一个又是什么人?”
“条子。”杜景淡定地说道。
周洛阳觉得杜景的身上全是谜,他一直知道杜景的智商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最高的,却很难摸清他想事情的整个思路,太天马行空了。
周洛阳强打精神,又问:“可你怎么确定这个是条子,那个是勒索犯?”
杜景说:“不确定。”
“万一那个才是条子呢?”周洛阳又问。
“那就他是条子,这个才是目标,”杜景说,“有什么不一样?”
周洛阳简直没脾气了,又说:“所以明天你要让条子、目标,还有咱们,全都凑到一起。”
“这样才热闹,”杜景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条子助兴的接头,是不完美的接头。”
“好的,”周洛阳说,“拭目以待。”
“给你买点爆米花,坐在雷峰塔上,边看边吃。”
杜景的冷吐槽总是常人想不到的。
翌日午后,柳浪闻莺:
“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周洛阳与杜景坐在湖畔喝茶,拿着望远镜,看湖对面的树,杜景正分头给两个微信联络人发消息。
“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杜景答道。
“实话说根本没猜到,”周洛阳说,“明……你原本在余健强的公司里当卧底,看你模样像是想保护他,你救了他一命,可又去偷了他的东西。对你而言,吴兴平明显更重要……我看到便衣了!就是那天夜里追咱们的……我晕,他们不会怀疑咱们和吴兴平在一起吗?”
“会,”杜景说,“条子不傻,那夜他们亲眼看着咱们带他跑了。余健强什么身份?值得我特地去保护他?”
两名便衣根据杜景的指引抵达了地点,一个在池边喂鱼,另一个则在四下拍照。
周洛阳忽然有了灵感,说:“你们公司的目的,是顺藤摸瓜,把这伙敲诈组织揪出来?”
杜景拿过望远镜,他们在的地方很安全,附近甚至没有游人,望远镜是在一家店里花两百多买的,效果很好。
“他们来了。”杜景说道,继而掏出手机,推近摄像光圈。
他的手机明显是预处理过的!周洛阳从拍摄界面里看见,光靠手机摄像头,就把前来接头的人拍得很清楚!
一名便衣忽然望向他的同伴,两人注意到不远处,有人从花盆底下取出一张纸条,展开看了眼,再收好。
那人四下看了眼,匆忙走了。
杜景结账,与周洛阳坐船去下个地点。
“公司有三个任务,”杜景说,“一:查清王克的死因。二:搜集余健强的罪证。三:找到UT在中国大陆地区的分部,端掉。”
“UT就是……”
“UT就是联系吴兴平他们、负责在大陆进行勒索与敲诈的团伙。这三桩案子,分别由不同方委派,都是官方不方便出手收拾的。至于各个委派方,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周洛阳明白了,说:“恰好这三桩案子又互相有联系,所以你全接了下来。”
“不是互相有联系,”杜景说,“是我把它们联系在了一起。”
周洛阳顿时明白了,诧异道:“是你把线索告诉了UT在美国的总部?”
“首先他们总部不在美国,在墨西哥。其次,我只是告诉了王克的小情人,有这么个办法可以赚钱。”
杜景漫不经心答道,买好船票,坐游船划过西湖,途经海上瀛洲时,两人没有下船。
这确实是官方甚至国际刑警不能做的事,否则在公诉时一定是个污点,从法律的角度上说,许多取证环节都不符合程序正义。
但由杜景所在的这种私人组织来做,就完全没问题了。
西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