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昔就这么抱着周忆之出了医院。
他做梦也没想到,上一世他们之间连一个礼节性的拥抱也不曾有过,而这一世,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他居然已经抱过怀里娇软的少女两回。
停车场在医院左侧的地铁口旁,距离医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绿化带内有一些卖编织物的小摊贩,声音嘈杂,可薛昔注意力全在怀中的人身上。
他继续往前走,浑身僵硬,垂眸看向她,有些不安,不知道要不要在这里将她放下来——巨狗早就已经消失在身后了,吠叫声都传不到耳朵里了。
但是怀里的少女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还是缩在他怀里,双腿死死缠住他的腰,头也埋在他颈窝处。
这使他的腰际一片酥麻,几乎能感知到她纤细修长的两条腿的轮廓。
她或许是年龄尚浅,根本不知道轻重,一呼一吸全都落在了他衣领内的锁骨下的皮肤上。
他的锁骨宛如有电流窜过一般,很快就变得发红。
薛昔整个人都在煎熬当中,不敢抱得太紧,怕冒犯了她,但也不敢抱得太松,怕一不小心人从自己身上跌下去,于是只好托着她的大腿根,修长手指攥成了拳,隐忍得有些发白。
周忆之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哥哥浑身紧绷得不行,少年的手臂肌肉线条都快要从白色长袖下显出来。她勾了勾唇角,脸继续往他怀里埋了埋。
“……”薛昔耳根瞬间彻底红了。
他生生强忍着,只哑声道:“好了,没事了,狗已经走了,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他却又不说了。
他不知道下一次能拥抱到她是什么时候。
少女在他怀里闷闷地问:“哥哥,什么?”声音还有被惊吓过后的无措。
“没什么。”薛昔继续朝着停车场走去,脚步不易察觉地放慢。
他忽然感到怀里的少女动了动,似乎是想要下来。
他顿时紧张地垂眸朝她看去,心里空落失望了一秒,有些后悔方才说狗已经走了的话了。
可她动了动之后,却重新将脑袋埋入了他的颈窝里头,刚才只是在调整一个舒适的姿态——
柔软的脸颊贴回锁骨处,他身体更加紧绷了几分。
可是,心里头却悄悄松了口气。
他继续抱着她。
怀里温度灼热,他走得很慢。
……
周忆之就这么解放双腿,被少年一路抱着到了停车场。
她面上苍白惊恐,心中却美滋滋,虽然这样的套路只能用一次,但是整整抱了三分钟,哥哥应该已经充分感知到自己身娇体软了吧,抱过了她,他不可能再去抱别的赝品了。
……就是不知道哥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开窍。
坐到了车内,见少年坐在真皮坐垫的另一边,在车前将自己放下来、拉开车门后,就和自己再没什么接触,周忆之忍不住手肘撑着车窗,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侧过头去看风景,薛昔狂跳的心脏却仍没能平静下来。
他所期盼的仅仅只是:这一世与上一世截然不同,能有一个好的开始,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缓和。但万万没想到——她却将更多的糖塞到了他手上。一起吃饭,一起来医院探望,她不再排斥他,甚至还主动跳到了他的怀里,用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如此亲密的举动,上一世即便是梦中也不曾有过。
这几乎让他受宠若惊到有些不知所措。
……
车子很快开回了家,晚饭后,周忆之一向都有练习钢琴的习惯。
周家别墅客厅与三楼分别都有一架钢琴,客厅里的三角钢琴是为了宴会时表演用,有些华而不实,三楼的隔音房钢琴则音色较准,周忆之一向都是在三楼练习。
但是因为哥哥在家,她就想要浪漫一手。
还得浪漫得不着痕迹才行。
她吃了几块芒果之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钢琴长椅上坐下,对管家道:“何叔,你有想听的曲目吗?我弹给你听。”
管家顿时愣住:“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何叔没文化,一首曲子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他心中一急,对薛昔使了个眼神,低声道:“薛少爷,小姐弹钢琴喜欢有听众,你快过去。”
薛昔走了过去,视线落在钢琴上被翻得有些卷起的琴谱上,心中不知为何再度浮现上次的那个猜测。
尽管当时看到忆之的字迹与她少年时期的字迹没有大的区别,已经打消了他的猜测,但……
若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不是由于她重生回来后的愧疚,那么,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一世老天给了他好运吗?
他垂下漆黑眸子,视线落在钢琴前的少女身上。
周忆之并不知道哥哥心中的风起云涌。
她双手放在钢琴上,仰起头看向哥哥,装作十分自然地催促道:“咳,既然何叔没文化,哥哥你就帮何叔挑一首吧。”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