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红发的小姑娘显然是没能理解三日月宗近说的话,“我以前也见过大家吗?”
九条千里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她歪了歪脑袋,就在她打算努力地从脑子里搜刮出类似的记忆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被三日月隔开的我妻善逸可怜兮兮的目光。
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于是九条千里十分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善逸君是个好鬼,你吓到他了。”
我妻善逸顿时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飞扑向红发少女,只不过他并不像能够接触到三日月宗近那样接触到她,而是又一次地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诶~主公比起我们更在意我妻啊。”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穿着内番服的白发少年将双手随意地枕于脑后,拉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真不公平啊~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呢。”
“不。”三日月宗近并未因九条千里刚才的话而生气,反而宽容地笑了几声,“但是大家一直在注视着小姑娘你哦。”
明明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九条千里的视野里,却仿佛出现了飘落的樱花。
“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不是吗?”
在翠绿草地上盛开的万叶樱,醒竹伴着水流落下,在池塘边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幻……觉?
九条千里耳边的声音稍稍停歇了一阵,随后爆发的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等、等等!刚才的话主公莫非都能听见?那岂不是……”
“真、真是不风雅……”
“诶~主人听得见吗?我是今剑,是义经公的守护刀哦!以后请和我一起玩!”
“真是失礼!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真狡猾啊长谷部!明明刚才我妻吃瘪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你啊!”
“……不准说!!”
——不,不对。
——不是幻觉啊。
这种神奇的存在似乎超越了九条千里的认知,使得她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她有些兴奋地向面前的三日月询问道:“我可以见到大家吗?”
金色的流苏随着这位付丧神的动作而微微晃动,三日月宗近的语气如同往常一般的优雅从容。
“这是你的决定。”
*
对于本丸的刀剑来说,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压切长谷部恨不得让歌仙兼定把今天这个日期用大大的毛笔字写下来,挂在本丸里放鞭炮庆祝。
虽然上次鹤丸那家伙买了一堆没用的铲子,他们暂时已经买不起鞭炮了。
但——是!他心心念念的主公终于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即使开头并不是很好,但压切长谷部相信,只要经过不懈努力,一定能将主公脑子里对他奇怪的初印象抹去的!
“看来不久以后就能见到主公了呢!对吧,一期哥?”
一期一振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轻轻地应了声“嗯”。
“真令人期待啊,今后的本丸。”大和守安定坐在庭院的台阶上,看向天空时的神色温和,“如果三日月能将主公带来这里的话……”
一旁的加州清光抿了抿唇没说话,环臂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主公要是来到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吧。”
“啊,说的也是呢,说不定主公还会抱着一堆器材来测量这个本丸的坐标。”
“哈!那迎接主公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惊喜这种……”
“不,住手鹤丸,你会吓到主公的。”
“不过。”大和守安定向后撑着身子,若有所思道,“要是主公来到这里的话,我妻君也会跟着来吧?”
本丸内继刚才发现九条千里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后陷入了第二次短暂的沉默。
我妻善逸是在小姑娘十一岁生日的夜晚到来的。那个时候整个本丸的刀剑也像现在这样待在这里,注视着那个在摇曳的烛火前闭上眼睛认真地对着蛋糕许愿的小姑娘。
他们的主公又长大了一岁。
仿佛在玩养成的刀剑们对此感到欣慰又欣喜。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天上掉下了个我妻善逸。后者穿着鹅黄色的羽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满脸是血。
九条千里在原地愣了两秒钟,随后吓得蜡烛也不吹了,红着眼眶跑去了床边拿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
期间还因为太过惊慌失措而绊了一跤,额头磕红了一片,听着就很疼。
当时不少刀剑都眯着眼睛,散发出了可怕的气场。
“那、那个……”
我妻善逸的手穿过了蛋糕,在这漆黑的房间里、烛火的映照下,他那张完全被血覆盖了的脸看上去尤为恐怖。
这种超自然的现象使得九条千里睁大了眼睛,在刀剑们的注视下缓缓放下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