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omega?”
他神情自然, 回答前没有丝毫停顿。
尤弋打量着他的表情, 忽地笑了:“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尤涟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想问我还不想回答呢。”
尤弋摊了摊手:“好吧,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 那我也就不在这碍你的眼了。”
说着他站起身, 又道, “好好养伤, 记得忌口。”
他拍了拍衣摆,转身往门口走。
手刚搭上把手,又忽然转过身看着尤涟,或者说, 看着尤涟的脖子。
尤弋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项链很漂亮。”
尤涟不动声色:“谢谢。”
“我送你。”宫鹤蓦地开口。
他没有看尤弋,注意力仍在尤涟腿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尤涟的腿放到床上, 然后站起身,看着尤弋道,“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尤弋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点头笑道:“好啊, 去哪里谈?”
宫鹤神色冷淡:“就外面吧。”
说罢侧头看向尤涟,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许多, “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尤涟点点头, 没有多问。
等他们都走了才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不知什么时候,那颗宝石吊坠从衣服里跑出来了一点, 正好卡在领子边缘。
大概是摔倒的时候掉出来的。
尤涟有些纳闷地解开项链,拿到眼前。
“嗯?”
他发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尤涟还记得宫鹤送给他的是蓝宝石,宝石里没有一丝杂色,而现在这个宝石里却掺入了红色,就像一滴水混着一滴血似的。
非常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是,尤弋为什么忽然夸这个项链?
又为什么他一提项链,宫鹤就有事跟他谈?
这个项链里……
难不成还藏着什么秘密?
尤涟把项链举高,细细打量,但什么都看不出。
又伸头望了望窗外,发现他们就在走廊上说话,没有走远。
尤涟看看自己的腿,当机立断地下了床。
擦伤正好在膝盖上,一弯就疼,他只好踮起脚,踩着小碎步一点点挪到窗户旁边,背靠墙跟做贼似的竖起耳朵,努力捕捉外面的谈话声。
“……我早就用过了。”
尤涟蹙起眉,用过什么了?
接下来是宫鹤说话,但宫鹤的声音很轻,像是刻意压着似的,很难听清,尤涟只听到了合作两字。
又合作什么?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走廊上,尤弋和宫鹤并排站着。
他们都看着远处,视线没有交集。
尤弋抵了抵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芒挡住了他的眼神。他笑道:“有意思。什么时候知道的?”
宫鹤语气淡淡:“很早的时候。”
尤弋嗤笑一声,眼里划过一丝冷光:“你可别想框我。”
“那么,合作,还是不合作?”
四月,柳絮漫天飞舞。
薄荷的味道越来越重,宫鹤却一点感觉不到似的,神色不变地伸手拍掉袖子上沾到的柳絮,顺势又把衣襟和裤子上的鞋印拍了拍,没能全拍掉,还留下点浅浅的印子。
在宫鹤拍灰尘期间,尤弋一直盯着他。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但宫鹤丝毫不受影响。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远处的操场,问:“怎么发现的?”
“眼神。”宫鹤吐出两字。
只两个字,却叫尤弋豁然开朗。
他沉下去的脸上重新挂起笑,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他反而不觉得烦恼,反而有些得意道:“我知道了。”
他侧头看着宫鹤,“那么,合作愉快。”
宫鹤也侧过头,跟尤弋对视:“合作愉快。”
尤弋抬手,要跟宫鹤握手,就在这时,一声“阿嚏”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他们一齐看向窗户的方向,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包括床上。
真是傻得可爱。
宫鹤弯了弯唇,见尤弋要去推窗,他立刻伸手攥住了尤弋胳膊:“不用道别了,事情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尤弋眼里露出兴味:“怕我吓到他?”
“嗯。”宫鹤直接应下。
尤弋嘁了声,没再纠缠。
“记得你跟我说的。”说罢最后看了窗户的方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尤弋走远了,宫鹤仍站在原地没动,像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他就等到了他想等的东西。
只见窗户边缘冒出一撮浅色的金发,接着金发晃啊晃啊,跟种子发芽似的,露出土地的部分越来越多,先是小半个额头,然后又是一双滴溜转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