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是不是?!”
“有没有猫腻我说了不算,你应该去问她。”尤涟面无表情地朝詹雅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翁甜眼睛瞪得更大:“你就这么接受了?!”
“嗯。”尤涟点点头。
翁甜的目光从不可置信变成恨铁不成钢,像在看一头没用的白眼狼。她又瞪了眼尤涟,然后松开手,表情愤愤地拿出手机,到另一边打起了电话。
尤涟看着翁甜的背影,更加往宫鹤怀里靠了靠。
“什么时候走?”宫鹤问。
尤涟轻声说:“再等一会。”
翁甜一直在打电话,一个个不停地打,像是在叫人。
很快,不远处的走廊就被脚步声覆盖,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人来得越多,翁甜的气势就越足,她挂掉电话,像领头人似的带着一群人站到了詹雅婕面前。
“你猜来的那些人是谁。”
尤涟窝在宫鹤怀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人群。明明事情与他也有关系,但他却像置身事外一般,冷静道,“是尤正勋在外面的情妇和私生子。”他直接给了答案。
宫鹤瞥了眼:“人还挺多。”
尤涟嗤了声:“是非常多。”
他也没想到尤正勋在外面居然养了这么多人,甚至其中还有怀着孕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挤在一起,脸上都是同款的愤怒表情。
“要走了吗?”宫鹤又问。
尤涟摇头:“再等等。”
他看了一会儿,说,“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妈到底哪里吸引了尤正勋。”
翁甜长得确实好看,又身材娇小,芭比娃娃似的,看着很容易让alpha产生保护欲,可她长得小脾气却不小,甚至有时候就像一个泼妇,没理也要胡搅蛮缠。
气质完全比不上詹雅婕,要说脸,跟这些在场的比也顶多算前三。
尤涟真的弄不懂尤正勋为什么会看上翁甜,甚至连带着自己也成为了例外,不光被他带回了家,还让詹雅婕来抚育。
连尤灿都没有这个待遇。
“可能是喜欢她胆子大吧。”
宫鹤顿了下,“嗓门也大。”
尤涟一愣:“……”
他坐直身,侧头看宫鹤,“你认真的?”
宫鹤一本正经:“猜的。”
尤涟没忍住,噗嗤乐了出来。
他这一笑,顿时引来不少目光,但那些目光很快又收了回去,重新落在詹雅婕的脸上。
明明是太平间,却吵得宛如养鸡场。
两边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肯示弱和罢休。
太平间又在地下,吵得不行了也只引来了几个管理人员,然而根本没用,场面还是非常热烈,大有爆发的苗头。毕竟涉及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愿意让步。
就算詹雅婕占理,也没人肯认这个理。
“太难看了。”宫鹤忽然说。
尤涟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是很难看。”但他看得津津有味。
豪门是非多,眼前这状况就是是非之一。
有些事情并不只以对错来评断,其中还混杂着其他复杂的东西,比如人心,比如面子。
按照以往的规矩,在外的情妇和私生子都会得到一笔钱,就算不给,也不会把给他们的东西收回去,因为这样“太难看”,爽是很爽,却失了当家主母的气度,也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而且小人难养,现在也许看不出,但日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眼前这么多人,指不定哪一个在未来就成为了大祸患。
再者,尤家比较传统,一代代下来遗嘱都有了“模板”。
有了“模板”对比,眼下遗嘱的安排又有谁能接受得了?所以之前才会一直没人冒头,现在又一窝蜂地全涌过来。
尤涟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沸沸扬扬的场面。
詹雅婕有保镖护着,她的两个儿子也又高大又有气势,可到底比不上尤正勋的“情人和私生子大队”,气势上还是被压了一头。
但仔细看,詹雅婕不仅没有一点示弱,反而神采奕奕,眼睛里仿佛有光。
她似乎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不但没有让保安、保镖把这些忽然涌进来的人清走,反而一句句地不停回应,死死占领道德最高点,把眼前这群人说得面红耳赤,群情激愤。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推车上,尤正勋还直挺挺地躺在上面。
本该死者为大,但此刻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为他哭一声,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来的,都被带进一点即燃的气氛,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尤涟微歪着头,看着眼前荒诞的场景:“你猜会不会打起来?”
宫鹤轻笑了声:“你想看他们打起来?”
尤涟笑着抬头:“我看戏的心思很明显吗?”
“我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