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怔怔地看着那两个字,心里蓦地一慌。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是因为他转学太突然了,宫鹤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是说……
尤涟想起了这几天宫鹤的冷脸,还有那嘲讽的眼神。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慌乱地转过头去看宫鹤,他想问宫鹤试卷的事情,问他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自己,问他那些冷脸是不是都是装的。
可头才扭过去,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朝自己靠近,他又只好回过头,结果正对上唐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唐恋冷哼一声:“拿来吧。”
尤涟怔住:“……”
满腔情绪在同一时刻变成空白,他眨了下眼,把手机关机后交到了唐恋手上。
唐恋板着脸道:“既然不想听,那就去教室外面站着!”
班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吱声。
只要不在课上玩,唐恋对他们带来的电子产品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谁敢在她课上玩,被她看见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是。”尤涟站起身,低着头往外走。
“你就出去傻站着?不把试卷带上?考159分把你得意的课都不想听了是吧?”
尤涟又退了回来,带上笔和新的试卷。
他全程默不作声,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句反驳都没有,顺从无比,但即使这样,还是被唐恋盯着又轰炸了几句,让他深刻感受到了上课玩手机的后果有多严重。
他走出教室,整个人立刻被冻得一哆嗦。
因为突然间接收到偌大信息量而处理不过来的脑子在风中渐渐降温,尤涟双手环抱,靠着门旁的墙壁蹲下,他现在没心思听课,也没心思写什么试卷。
他有点懵,脑子也有些打结。
既然宫鹤一直在默默地为自己付出,还坚持了那么多年,当初他又为什么要转学?自己转学过来他不该开心么,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想见到自己似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算了,现在的关键是他现在还喜欢自己吗?
应该是喜欢的,上学期末还在挑卷子给自己做,而且寒假也就半个月,喜欢了这么多年总不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
所以宫鹤喜欢自己,一直都喜欢自己!
越想越抓心挠肝,尤涟干脆把试卷折起来连着笔一块放进了衣服兜里,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框边缘,一点点探出头——
他想知道宫鹤看到自己被罚站是什么反应。
教室里,宫鹤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
他坐姿标准,微微低头,眼睛看着试卷,但过了好一会,手里的笔都没动一下,而另一只空着的手,轻碰了碰身旁的墙壁。
墙壁上贴着瓷砖,即使教室里开着空调,瓷砖也没有丝毫变暖,摸起来依旧又冰又冷。
外面的温度,只会比瓷砖更冷。
“啪嗒”一声轻响,笔被放到桌上。
宫鹤抬眼看向正在讲课的唐老师,然而视线却在半途被窗外一个微小的动静吸引——靠门的第一扇窗户角落,有一簇浅金色的头发晃晃悠悠地探出,就像春笋破土一样,一点点地从角落里冒出来。
先是脑袋上的小揪揪,然后是额头,最后露出一双骨碌转的大眼睛。
跟自己对上眼后,那双眼睛瞪得更大,亮亮的,像是落进了阳光,脑袋上的一簇呆毛也激动得晃了晃。
心里蓦地一轻,放在桌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笔。
宫鹤抿唇,在心里唾弃轻易动摇的自己。
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以为自己没看到他,又往上探出一点,露出半截鼻梁,还伸出一只手小幅度地冲自己比了个耶,又比了个OK,生怕自己看不到还晃了晃。
宫鹤强迫自己别开了头。
他感觉到心里有一堵墙摇摇欲坠,即将彻底崩塌。
“报告老师。”安静的班里冒出一个清脆的女声。
唐恋正在白板上写字,闻言她停下笔:“嗯?什么事?”
那个给尤涟送过发圈的女生弯着眼,笑眯眯道:“老师,今天零下三度,阴天,有风,昨晚下过小雨,外面非常湿冷,体感要比零下三度更低。”
唐恋挑了下眉:“所以?”
女生单手托腮,笑着道:“尤涟是Omega,再吹下去他一定会感冒。”
说完,又强调,“是一定哦。”
唐恋瞥了眼墙上的钟:“三分钟都没到。”
女生继续道:“室内30°,外面零下,一冷一热,不用一分钟就能感冒。”
宫鹤微微蹙眉,目光从女生身上扫过。
女生注意到了,她耸耸肩,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还举起手道:“老师,我去把他叫进来吧。”
唐恋犹豫一瞬,还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