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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做我的眼泪(01)(2 / 3)

高知的门楣;二则,那时候他被首都来的一位星探挖掘,合同都签好了,不日即将北上,正式出道。

他担不起,也不愿担这样的职责。

回去思来想去,叫许萼华将孩子做掉,等他去了首都,事业有起色以后,他定然回到南城,光明正大上门求亲。那时,他们再要一个孩子也不迟。

“我叫萼华回去考虑考虑。过了半个月,她来告诉我,她自己已经去医院动过手术了。她没别的要求,只想跟我一起去首都。”

那时候,蒋从周不过二十岁,比许萼华还要小两岁。

他希冀北上便是飞黄腾达,当然不可能带上一个累赘。

于是,哄骗她,他先去,等找好地方,落稳脚跟,再将她接去。

年轻男人被野心蒙蔽,从不以为自己心狠手辣。到了首都,他便斩断原来的所有联系方式。

将南城让他灰头土脸的一切,以及此生唯一一次动过真心的感情,尽皆捐弃。

蒋从周一字一句的,在心上定自己的罪,“我万万没有想到,萼华并没有……”

在并不知晓“蒋铮”这个人之前,陆明潼想象过诸多情况,许萼华为何会未婚先孕。

其中一种,他自己最喜欢,也一度信以为真或许自己父亲是一名军人,战场上牺牲了,以至于许萼华悍然决定留下遗腹子,以作念想。

知晓自己的父亲,多半只是个不入流的歌手以后,陆明潼也有过诸般想象,其中最为他所能接受的是,外公棒打鸳鸯,许萼华决定留下爱情的结晶。

但没想到,今日听闻的真实故事,远比他以为的狗血、低级、俗辣。

陆明潼胃里翻江倒海犯恶心,不喜他贸然亲切地叫他“明潼”。

神色始终漠然,“我听不明白蒋先生究竟有什么用意。”

蒋从周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以后,一直无所出。

后来才知晓,时时要他瞻仰供奉的这位千金小姐,读大学时就为当时的男友流过两次产,不孕或许就是那时没恢复好落下的病根。

对此他无所谓,甚至坚定了自己出人头地的决心。

隐忍狠辣,杀伐决断地经营了这些年,终究,他与妻家相互制衡,甚至隐约要压过一头去。

个中情由,蒋从周没有细说。

只笑一笑说“我打算开一家互联网公司,配齐团队和职业经理人,你和你的朋友,尽可以随心所欲做研发。往后的发行渠道……”

“蒋先生。”陆明潼打断他,“我自认为,单凭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做到自己标定的高度。无功不受禄,蒋先生可将财富赠给更需要的人支配。”

他一口一个的生疏的“蒋先生”,噎得蒋从周更热切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背过脸去咳嗽几声,“你不收,可我的遗嘱里却不能不记你一笔啊。”

陆明潼沉了脸色。

蒋从周又说“明潼,实不相瞒,我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蒋从周在病情恶化,住院的这两天里,生生死死的都想过一遍。

近日医生判了他的死期,左右,不过就一年时间了,叫昂贵的靶向药吊着,兴许还能从死神手里抠回一些余地,但至多三年,也就到头了。

人都是贱种,尤其将死之人,从前发愿要摒弃的一切,而今却急吼吼的只求弥补。

他怕到了地底下不得瞑目。

陆明潼沉冷一笑,“可见,别人的尊严,还是比不上你成全自己内心的平静更重要。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你这样一个角色,往后也不会有。你很会道德绑架这一套,但恐怕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最后,他不惮将话说得更难听些“配合治疗,好好保重身体吧。出于礼节,你的吊唁礼上,我愿意出席一程。”

沈渔最近忙得很,为了那单新西兰举办的婚礼。

一切合作伙伴,都得去跟当地的谈,尤其鲜花供应商。

她虽然只是leader,协调人手,跟进任务也操碎心,手下搞不定的,少不得要她亲自出马。

晚上发了条消息给陆明潼,叫他自己吃晚饭。

加班结束之后,开车回到住处,在附近小店里打包了一些夜宵,提着上楼去。

往常这个时间点,但凡不是要赶功能,陆明潼就已经从清水街回来了。

结果开了门才发现,家里黑灯瞎火的。

她伸手摸门边开关准备揿下去,黑暗里分明一点红星亮起。

她吓得心脏跳出嗓子眼,“……你怎么不开灯呀?”

没有应声。

沈渔后知后觉地嗅到了烟味,打开了灯,放下打包的东西,蹬掉通勤鞋换上拖鞋,便着急忙慌地走过去。

年轻男人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少见的脸上浮一层戾气。

沈渔跪在他的拖鞋上,伸手去探他眉宇,“怎么啦?”

陆明潼不想让自己的烦躁牵涉沈渔,起身摁灭了烟,想去洗个澡,冲掉身上浓重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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