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天空中穿梭,俯瞰着一整个横滨,从贫民窟到高楼大厦,从武装侦探社到港口黑手党,离天空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摸到白白软软的云朵,离地面很远,但是一直被紧紧地抱住就不会有一点害怕。
最后,橘发蓝眸的干部先生带着她坐在黄昏中的天台上,低沉着嗓音道:“没有人要求你一下子就能成为像森先生或者太宰那样的首领,在你还没有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之前,港口黑手党愿意等,也等得起。所以,也请您同样相信我们。走得慢一点,也会稳一点,有我在呢,怕什么!”
夕阳下,他伸出手,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放在鬼冢花枝的发顶,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轻笑着冲她眨了眨左眼,“以后还想飞的话,随时来找我吧。愿意为您效劳,首领大人。”
鬼冢花枝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她开始放慢自己的脚步,在自己未能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之前,信赖着红叶姐、中也先生他们,跟着他们学习,就算有一些流言质疑她的能力,嗤笑她不过是被架空的,毫无建树的傀儡,她也不再放在心上。
“...别把什么都自己担着,回头看一看无一郎,他一直也很想,像你保护他一样,保护着你呀。”鬼冢花枝推了推他的肩膀,笑眯眯道。
“……哥哥。”无一郎呆呆地喊了一声他,然后又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就好像无数次他们在泥泞的小路上寻找糊口的树枝时一样。
“想要和哥哥在一起。”他慢吞吞地,却非常坚定地说道。
时透有一郎从他与自己相似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弟弟的决心和勇气。
“啧……让,让我再想想!”
说着,就已经来到了时透兄弟所在的小木屋,五个人一起收拾,速度自然很快。鬼冢花枝看着无一郎有些舍不得的表情,想了想,手指上的指环冒出靛青色的火焰,抵在死气之匣上,待到小雀枝一声清脆的鸣叫声,木屋四周仿佛被一层薄薄的水膜笼罩住。
“这样,出了这个木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啦。”她笑眯眯地说道。
锖兔闻言,试探性往后退了几步,刚刚踏出房门,偌大的木屋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一片紫藤花的树林。
水呼门下的师兄弟俩对视一眼,皆不可思议地想到,原,原来几百年前的鬼杀队剑士这么厉害吗?!
时透无一郎高兴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往外飞走的小肥啾,“飞走了?”
鬼冢花枝也有些疑惑,不过想着雀枝可能是在匣子里闷得久了,所以想要出去透透气?它并不是普通的小鸟,鬼冢花枝也很放心,喂了它一点靛青色的死气火焰,就放它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黑死牟站在山脚下,静静地看着前方通向山顶小木屋的小路。
“啾?啾啾!”
一只雪白的,胖乎乎的小团子从林间的枝桠中飞了过来,落在了他腰间的日轮刀刀柄上。
黑死牟低下头,才看清这是一只像雪团一样的小鸟。
小胖鸟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尖尖的鸟喙啄了啄小小的翅膀根,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
“hanaeda!hanaeda!”
黑死牟本欲抓住它的手突兀地停住,尖锐的指甲猛地收了回去,像被定格了一般,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
雀枝抬起小脑袋歪着头看了看他,飞起来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看见他没有动作,既没有像主人平时那样爱抚自己,也没有动手驱赶它,又疑惑地转了一圈,然后不满足地从他手心里,飞到了武士高高扎起马尾的发顶上,张开翅膀,趾高气昂地啾了一声。
黑死牟难得愣了愣,随后便听到他狰狞的鬼角面具下,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为不可闻的笑意。
“是和你一样的...胆大包天。”
鬼冢花枝沿着下山的路找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穿着沉闷的紫底黑格纹羽织的高马尾剑士,脸上带着肃杀狰狞的恶鬼面具,发顶却落着一只雪白可爱的小鸟,颇有些无可奈何又随之任之的温柔。
鬼冢花枝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