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少主师承魔教教主钟书谨,徒弟随师,同那女人一样,小少主向来也是个护短之人。
既然她认了公主殿下与她是一家人,那就断然没有让她看着自己家人在自己面前受人欺辱的道理。
就算来时公主殿下已经再三嘱咐过她,在这皇宫之中定要谨言慎行,她也不愿默默咽下这一口气,平白看着自家嫂子受人非议。
“在下听闻,当年的孝烈皇后,乃定国公之女,将门之后,年少之时便常常随父出征。当年更是本朝唯一一个能得先帝应允,得以女子之身领兵带队,上阵杀敌的女将军。虎威军女将军之名,足矣领敌军闻风丧胆。”
孟小少主率先抬步跨进门槛,一步一步踏上了大殿,直至大殿之中方停了下来,成功吸来了众人的注意力。
明知在场之人没一个是她这等江湖之人能惹得起的,她也还是无所畏惧,就这样挺直腰杆负手立于大殿中央,目光在左右两排的四位嫔妃脸上依次扫过了一遍,一一记下了这几个恶语中伤公主殿下的无知妇人的面容。
“坊间曾有多少女子,想要效仿孝烈皇后,或为家,或为国,争个光,争口气。以己之力报效家国!可却奈何国策不允许,奈何我朝没有能让女子编入军队的国策!诸位可知我大昌朝自古以来有多少女子因此而抱憾终身意难平的吗!若非是孝烈皇后以身作则,我大昌朝的女子又如何能像如今这般可以挺直腰杆赞一声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殿下能得陛下特许,随母从军,这是坊间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的事情,怎么在诸位眼里却变得如此不堪呢?怎么就成了诸位眼中那不合礼数不知廉耻的存在呢?难不成诸位觉得,女子这一生就该锁在深闺院中,习那琴棋书画,赏花观草,伤春悲秋,亦或是相互争宠,工于心计,那才是合礼的吗?”
孟小少主那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说得殿中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昨夜大婚之礼,众人也是有隔着人群远远看过这位驸马爷一面的,自是不难认出她的身份。在这种时候听孟长安说这样的一番话,难免会让人觉得她这不过是在为李秋白出头而已。
片刻的沉默后,丽妃才反应过来孟长安言外之意讽刺的是什么。一时之间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猛地拍桌而起,对着眼前之人怒吼一声:“放肆!你这江湖闲人懂什么!满口胡言乱语是想讽刺谁呢!竟还敢在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面前含沙射影,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在下可没有在影射谁讽刺谁啊,这位娘娘可别太心虚对号入座了。”孟小少主毫无畏惧,就这样眯着眼看着丽妃,继续道:“在下只是想问问娘娘,若世间女子皆如孝烈皇后那般,愿以己之力报效家国,这样不好吗?”
“你……”丽妃被孟长安这么一顶撞,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场合,气愤道:“谁说她报效家国不好了!本宫只是说她还未出阁就不顾清白……”
“丽妃娘娘!”不等丽妃一句话说完,孟小少主便已敛起了笑容,冷声喝道:“我家娘子的清白自有我来证明,可若是再让我听见有人胡乱毁她清白,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一瞬间,孟小少主那冷冽的目光与她周身所泛的隐隐杀气,竟是吓得丽妃下意识地往后倒了一步。
而孟小少主那咄咄逼人的狠戾模样,却是看得公主殿下心头愈发滚烫。一时之间,她竟连向太后请安都忘记了,就这样默默停在了孟小少主的身后,看着她那目中无人的嚣张姿态。
此时此刻,她居然只想看着这人继续护她怜她,为她出头。
“驸马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为是。不就是一条喜帕么,瞧你们都还能说得煞有其事,居然还吵到哀家面前来了。如今哀家只想知道,秋儿能得圣上应允随军出征究竟有何不妥?若世间女子都能如此,愿以己之力报效家国,又何愁这天下不平?又何须我朝要以和亲的方式去平这外患呢?怎么这事情到你们眼里反倒还成了先皇后的过错呢?”
坐在上方沉默已久的太后这才主动开了口,不过是稍稍打量了孟长安一眼,她便已将手中的杯盏拍在了一旁的桌上,幽幽扫向在座妃嫔们。
“丽妃,还有良嫔,你们二位倒是说说看,秋儿不过是随军出行罢了,不过是想为大昌朝出一份力罢了,又何错之有呢?”
杯盏砸桌的声音不重不轻,可配上太后那一声问,却是砸得丽妃心头一震。
她本以为,不管太后有多疼爱二公主,遇上这种有失体统之事,太后定也不会为她多说什么话,谁料如今事态发展却与她预想的不大一样。
偷偷觑了眼对面约她们一同前来的皇后娘娘,见她但笑不语,可却是丝毫没有为她们开口辩解的意思,丽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当成马前卒了。
加之方才被孟小少主身上的戾气一吓,丽妃双腿一软,竟直直跪了下来,颤声道:“太后误……误会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说……”
与丽妃一唱一和的良嫔此时亦是慌乱不已,连忙紧跟着跪在了丽妃的身边。可她却是连直视太后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