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到底不是萧虞初那个蠢货, 就算找到她的弱点,也难以攻破她的心理防线,秦欣和说了这么多, 她也只是喝茶稍微频繁了些, 并且很快就稳住了情绪, 做出了反击,“哀家竟不知道你还这样会编故事, 皇帝身边若真有什么邪物,恐怕与你这个妖妃脱不了干系,你自己不怕死,难道就不怕祸及家人?”
“太后娘娘全族上下几百口人, 尚且敢放手一搏,我有何惧?”
“你不要忘了,哀家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 皇帝想必你也清楚, 他会愿意背上弑母之名吗?还是会给哀家找个替死鬼出来粉饰太平呢?”
替死鬼。
秦铮!
秦欣和明白了, 太后将秦铮软禁起来,除了打算要挟她与秦老爷外,还用秦铮铺了一条后路,一旦谋计划失败,所有罪责都会被推到秦铮身上, 他是长公主的驸马, 手中有足够的权势,这几年来又与皇上多有矛盾, 他煽动太后, 想要推举年幼的皇太弟登基, 做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实在合理不过。
原来是这样。
大反派意图谋逆被凌迟处死,太后幡然醒悟,皇帝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若皇后再能迎来身孕,那便是最圆满的小说结局。
秦欣和克制住自己想要起身离去的冲动,气定神闲的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禁步,“太后娘娘思虑周全,早就找好了退路,只怕这条路没有太后娘娘想象中的那么好走。”
“好不好走,总要走过才知道。”
秦欣和松开指尖上华贵的珠链,忽而笑出声来。
太后脸色一变,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此刻心里想的全是退路,无异于预见了败局,再无回天之力。
秦欣和今日来此目的完全达成,不愿多坐,只站起身,乖乖巧巧的行了个礼,“若无旁的事,我就先告退了,还望太后娘娘保重身体。”
“等等!”太后忽然叫住她,“你是如何知道,哀家送过皇帝贴身饰物?此事孙鲁恐怕也不曾得知。”
“我?我猜的。”
从慈宁殿出来,孙鲁颇为好奇的问,“夫人究竟是怎么猜的?”
秦欣和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粉色绸缎上是两只别别扭扭的鸳鸯,“这个,我在勤政殿书案底下找到的。”
“是夫人当年绣的!”
“嗯,他连这种女人用的东西都会随身带着,何况是太后所赠之物,想来只会更为珍视……”秦欣和叹了口气,心下一片茫茫然,也不想再同孙鲁多言,自顾自的坐上了轿撵。
回勤政殿的路上,有熟人拦路。
紫菀跪在雪里,头发乱糟糟的,衣裳穿的也不仔细,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孙鲁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撇嘴,心想这倒霉催的可真不会挑时候,“你们眼瞎了不成!还不将她拖下去!”
沈映雪等人就算要被遣散出宫,她们的母家也不是吃素的,因而萧虞初下旨时给了三日之期,让她们慢慢收拾自己的物件,可紫菀不过是依附着萧虞初苟且偷生的一条狗,一旦要被驱逐出宫,就连个粗使宫女也不如,因而那些太监丝毫不留情面,架着她的胳膊生拉硬扯。
紫菀一面挣扎一面哭喊道,“夫人!奴婢实在无处可去!求你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就让奴婢留在宫里吧!”
秦欣和抬起手来,轻声吩咐道,“放开她。”
孙鲁怕那几个太监没听见,连忙上前,“放开放开!”
紫菀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一路爬到秦欣和的轿撵下,满脸泪痕的磕头,“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发誓!往后绝不踏出摘玉阁一步!只求能留在宫中!”
秦欣和低头看她,只觉得可笑,“柳紫菀,你是不是以为,我秦欣和不过是秋后蚂蚱,得意不久,等我死了,你还是这宫里的柳美人。”
紫菀一怔,连连否决,“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想在宫里了此残生!求夫人能成全!”
“你拜错佛了,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
“夫人!”
“孙总管,找人把她送出宫去,不用太为难,就让她在盛京城里待着,我还有些东西想给她看。”
“奴才明白!”
孙鲁一个手势,站在紫菀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