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后娘娘来了。”
听到紫菀小声提醒,秦欣和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行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今日穿了身十分端庄素雅的月白色褙子,广袖丝纱,更显仙气,“平身。”
“谢皇后娘娘。”
众人落座,东拉西扯,不知是谁起头说起了重病的慕容美人,纯婕妤立马接过话茬道,“可怜慕容妹妹困于病榻,整日汤药缠身,秦婕妤却还能这般春风得意,连探望都不愿,心也真是硬的很。”
秦欣和先是明目张胆的夺了德妃协理六宫之权,后又在私底下将慕容美人损的大病一场,几乎瓦解了德妃一系,还夺得了魏祈的宠爱,轻而易举的晋升了位分,纯婕妤怎能不嫉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她添堵的机会。
而纯婕妤这种没事找事的挑衅,在秦欣和看来就是自己立威不够,“姐姐这么说就是误会妹妹了,是皇上,怕妹妹去云归楼探望容易染了风寒,这才不许妹妹去的,皇上的话妹妹岂敢不从……不知姐姐何时再去探望慕容妹妹?劳烦姐姐替妹妹带去一份心意。”
“你!”
“好了。”皇后揉了揉额头,一副很烦她们吵闹的模样,“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秦欣和自从get到皇后是个低等级白莲花后,对仁明殿就没什么好感,听她这么说,连忙起身行礼,“嫔妾告退。”
然而没等走到殿门口,忽然听皇后道,“秦婕妤且留一步。”
皇后留下她,又挥退了大部分宫人,殿内只剩两名心腹。
“皇后可有什么话想和嫔妾说?”
“坐。”
秦欣和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知晓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事,“谢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她,直言问道,“秦婕妤可是觉得,自己笼络住了皇上的心,在后宫就可安枕无忧了?”
秦欣和依旧是打官腔,“皇上心里满是宏图大略,哪里是嫔妾能笼络住的。”
皇后笑了,犹如冬去春来百花齐放,“你不用搪塞本宫,本宫不过是看你年岁尚小,涉世不深,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娘娘请说,嫔妾自当牢记于心。”
“本宫听闻,科举放榜前,太后曾派人与你父亲递话,留你作为淑女入宫,可有此事?”
妃嫔内定不是什么宫闱秘辛,秦欣和并不惊讶她会知晓,“娘娘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皇后笑道,“本宫很喜欢你这痛快的性子,那本宫便开门见山了,皇上年富力强,太后忧心他将来会因皇位铲除皇太弟,为避免他二人手足相残,这才百般拉拢秦氏。太后手中已有沈家与平凉两枚棋子,再加上你秦家更是如虎添翼,皇上如何能不忌惮。”
她所言与秦欣和之前猜测的半点不差,可问题在于,“那皇上为何还要提拔我堂兄?”
“你父兄皆是可用之人,是能打破朝廷僵局的一步险棋,太后先出手,不代表这枚棋子就能为她所用,众人皆知,秦大人对膝下独女有求必应,皇上给你宠爱,自然是想以你操控秦氏。”话至此处,皇后叹息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宠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其实她说的挺有道理,确实解开了秦欣和的一些疑惑,可到底是身在宫闱,重点永远在皇上的两三事。
皇上喜欢谁,真喜欢假喜欢,皇上宠爱谁,到底为什么宠爱……
who cares?
为了从她口中得到更关键的信息,秦欣和装傻道,“不!皇上是真心喜欢我的!他是因为爱我才提拔我堂兄!”
相较魏祈那个有能耐有手段又演技精湛的盛世白莲,萧虞初这个低级白莲无疑只会假清高,一听秦欣和的琼瑶腔就有点绷不住了,眼睛里多了几分嫌恶,“你若不信,便等着看吧,皇上以仁善治天下,有些事他做不得,而你堂哥就是他看中的一把刀,替他肃清朝野,杀人无数,最后被弃之敝履的刀。”
就是这个了。
秦欣和抿唇,“皇后娘娘不怕嫔妾将这些话说与皇上听吗?”
“有些事一旦戳破了,棋子就成了弃子。”皇后漫不经心道,“你堂兄即将到户部任命,本宫的父亲乃是户部尚书,你仔细想清楚便是。”
秦欣和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笑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教导,皇后娘娘怕是不知,嫔妾父亲的佩刀已经跟了他足足十五年,早已成为左右手一般的存在,用过便弃的从来不是刀,而是拭血的擦刀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