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确定了要入宫,秦欣和就成了秦家的小祖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要和秦铮一块回烟阳,秦老爷赶忙叫人去打一架宽敞舒适的马车,王氏更早早扎好行囊,大有闺女去哪娘去哪的势头。
事实上秦铮返乡光宗耀祖的时限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这批新科进士都得进翰林院二度深造,考试合格的才能入朝为官。
因为秦欣和只离开一个月,加上秦老爷受不住孤家寡人的日子,所以王氏只将兄妹俩送出了城。
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秦欣和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模糊。
紫菀掏出手帕递过来,“小姐怎么还掉金豆了呀。”
此次回烟阳王氏给她带了三个丫鬟,紫菀温柔体贴,小丁香最会梳妆,羌活毛躁,胜在手脚勤快,愿意给两个年纪稍长的姐姐做小支使。
现下她们四个都坐在马车里,秦欣和“一把年纪”离了妈妈还哭鼻子,又让这三个往日诚心佩服她的丫鬟看见了,脸色顿时涨的通红,摇摇欲坠的眼泪也一股脑收了回去,“我乐意,乐意!”
紫菀也不怵她发火,只调侃道,“有人恼羞成怒啦!”
紫菀原是烟阳庄子里的佃农之女,因她家中子女多的实在养不活,便给卖到了秦府,大伯母宋氏觉得小女娃虽只有七岁大,但格外稳重有耐心,就让她去照顾每天到处跑的小侄女了,可以说紫菀是看着秦欣和从四岁长到十四岁的,便总像个大姐姐一样。
“谁恼羞成怒了?”外头骑马的秦铮用马鞭掀开帘子,笑道,“坐马车有什么可怒的。”
考虑到路途遥远,免不得有天气恶劣的时候,家仆就用竹板打洞穿线编成了马车帘子,遮风挡雨比小木窗可强太多了,不需要还可以卷起来,而秦铮把帘子这么一掀开,冷风就止不住的往车厢里灌。
“三哥!羌活快把竹帘拉上!”
羌活特听话,也不顾那是新科进士,一猛劲儿就将马鞭推开了,然后紧紧的拉好了竹帘,叫秦铮都没反应过来。
秦欣和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是个狠人。”
小丁香和羌活两个小姑娘大笑出声,心细的紫菀却很是担忧,“外面怎么忽然起了风,伯铮少爷这样吹久了怕是会染上风寒。”
秦欣和道,“没关系,他穿的可厚了,都能在蘅城子过冬。”
“穿的再厚也怕寒气侵体呀,若到了烟阳是病恹恹的,岂不叫大老爷和大夫人心痛。”
秦欣和一想她说的也有理,回乡光宗耀祖本是好事,要染了病就好事变坏事了,“羌活。”
帘子被搂开,秦欣和趴在窗边顶着风问,“三哥,要不你也到马车里来吧,里头宽敞着呢。”
“多谢你美意了,我跟你们几个女孩挤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这个世界二十岁以下的男子都不愿意坐马车,他们一致认为年纪轻轻坐马车是身体不好的体现,和指着鼻子被骂菜鸡一个性质。
秦欣和对此只能评价七个大字,“死要面子活受罪。”
白天马不停蹄的
赶路,晚上在驿站休息几个时辰,离开盛京的第四日,秦铮腰酸背痛之时,一行人终于到了烟阳。
离城门口还有十里远,秦欣和就瞧见了特意来迎的秦家人,还有烟阳知府及一众下属官员。
这可不是高考全国前五,市长来以资鼓励,秦铮翰林院毕业,一经分配工作,三年之内必然四品之上,而烟阳知府现在是四品,不出意外到死也是四品,他自然得对前途无量的秦铮夹道相迎。
当然,这跟秦欣和无关。
马车刚一停下,不等秦欣和下去,宋氏便先一步上来了,她一把将秦欣和搂到怀里,声音里含着哭腔道,“我的心肝肉啊,可算是回来了,这路上累不累啊,你三哥可照顾好你了?我瞧着怎么瘦这么多啊!”
与性格爽利的王氏相反,宋氏腻歪的粘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会惯孩子的,秦大老爷说她是慈母多败儿,话是狠了点,倒一点也不冤枉。
本来士农工商里商就排在最末等,因而像烟阳秦家这类富商之家都会格外注重教育,为的就是脱离那“万般皆下品”的最下品,能够鱼跃龙门光宗耀祖。
可宋氏对此不屑一顾,她膝下三子,长子秦竟幼时调皮捣蛋大闹学堂,塾师告状都告到家里来了,她却只是笑笑说“我儿能一个打四个,许是用慧根换了身板强健吧”,当即给塾师气的扭头就走,再不登门来了。
还有次子秦宁,未足月就下生,身子骨打小不是很好,宋氏更恨不能给他含嘴里,他稍有点不舒适宋氏就要哭天抹泪,总闹出一副母子俩活不过今日的悲哀景象,可事实上秦宁刚会走就跟在秦竟身后疯玩,到秦铮出生时都能嗖嗖的上树掏鸟蛋了。
宋氏的两次育儿失败让秦大老爷看透了她,到秦铮这秦大老爷说什么也要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好巧不巧的秦铮是个智商超群的神童,学什么都倍儿快,和两个哥哥对比鲜明,这让宋氏在秦大老爷面前总也抬不起头,而秦竟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