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则的动作顿住,狐疑地看着祁曜:“吵架了?”
一想不太可能,以许觅的脾性不可能主动惹祁曜,大概率是祁曜自己把人气跑了。不过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祁曜冷哼一声,“没吵!”
一听他这语气,沈则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你明天就出院了,南山那边应该有不少照顾的人,许觅不是专业的还老是惹你生气,不然就停了雇佣合约吧,反正你现在也挺不耐烦他的。”
沈则故意这样说,一边说一边观察祁曜的反应。
祁曜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等下回去就让人拟解约合同,明天就把这事办好。你放心,明天之后他就不会出现了。”
沈则说着加快动作把手机卡换好,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今晚我就要和他谈。”
祁曜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熟悉他的人譬如沈则就知道他现在是口不对心,别扭着。
沈则憋着笑,特意坐回去,在离祁曜特别近的地方拨打许觅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沈则。”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话筒里传来许觅轻软的声音,带着些些疲倦。
沈则看了眼祁曜,发现他事不关己地玩着手机,清了清嗓子,沈则略严肃:“你现在有空回来一趟吗?曜哥想和你谈谈解约的事。”
说完沈则总觉得他仿佛看到祁曜瞪了眼自己,又看祁曜,还是那副闲散的样子,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都没变。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明天吧,我今晚有事。”
许觅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点害怕紧张。
实际上听说祁曜要解约,主动抛弃自己,许觅的第一想法是开心,再想是非常开心,不用等到他腿好就解脱简直不要太幸福。这样也不算自己理亏,毕竟是祁曜自己先用他撒气的,他一直是被动接受。
挂断电话沈则正想说点什么,就听祁曜嗤笑一声,十分不屑的样子。
“还以为他变得有什么不同,原来只是换了种套路更聪明了些。亲耳听到祁斯铭维护孟婉茹和祁焕,对我没什么父子情,终于死心接受傍上的这棵大树没有复苏的可能了。所以现在是故意借着机会和我划清界限啊,呵呵呵。”
冷笑着冷笑着,心中却涩涩的。
沈则原本是抱着看戏的想法,现在听祁曜这么说脸色也阴沉了,未必不是这种可能,人的本质不会轻易改变。他们都被麻痹了。
“曜哥,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让许觅离开也好,少了个要防的人。而且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段时间对许觅的态度......不太像你。曜哥,实在不行,你明天和他把话说开吧,合则聚不合则散。”
沈则劝说,担心祁曜现在情况特殊,出现什么心理问题。
“有什么好说的,你也说了无关紧要,明天直接离开不用等他。”
祁曜说完自行躺下,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沈则也不好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出去,把门带上。
满室的寂静映衬得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更显寂寥荒凉,脸色苍白得可以媲美雪白的床单,他手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事情都办好了?”
“人已经送进医院了,在路上就让他没了呼吸。周围的路段都检查过,事发地点的监控都被破坏了,警方绝对查不到。行凶的兄弟给了足够的钱,他本来也活不长,绝对不会开口招供。”
“很好。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到头来人财两空,他老婆孩子那边,有必要也......”
“明白,只是夏染毕竟是夏家的人......”
“不用顾虑,不过是个被家族逐出来的。”
......
U盘里总共有一段录音和一段视频,录音判断是当年对许榕生下手的人,视频是一段法庭审判录像,许榕生在证人席,被告是温庭先。
温庭先......许觅默念着这个名字,脑中灵光一闪,祁曜的外公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他一直忽略了一点,“许觅”和祁曜不只有新仇还有旧恨。书里着重写的是主角落魄时心机初恋的落井下石,以此来体现主角处境的悲惨,连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都可以随意欺辱。关于外公的案子,主要提到了夏振丰、孟协凯、许榕生等几个关键人物,没有着重提及原主和许榕生的关系。
所以,原主之所以那么惨,不仅仅是自己作死,还有父债子偿。这样还真不能说祁曜小心眼、记仇了,当年许榕生被逼着作伪证不假,可他外公、外婆、妈妈都因为那个案子死了也是真的,祁曜因此受的苦也是真的。不能指望他背着那么大的仇恨还要体谅帮凶,况且如果原主不是自己跟着祁焕作死,最后也不能那么惨。
许觅揉按太阳穴,只觉得头从来没这么疼过。避免了新仇还有旧恨,他大概是前世欠了祁曜的,这辈子穿过来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