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正院花厅之中, 小丫鬟们鱼贯而入的上了香茶后,便恭敬的垂首立在两旁。
薛母坐在红木雕花牡丹椅的上首, 看看这家的张媒婆, 又看看那家的赵媒婆,这都是官媒, 脸上笑眯眯, 心里乐开了花。
她就知道等她家小明珠长大之后, 那绝对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盛况。
看看这及笄礼才刚行完,这不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上门了吗?
虽然他家老爷并不让她为小明珠在宁安定亲, 但是也不妨碍她听听情况嘛……
“您二位这是……?”,薛母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两位媒婆都是官媒。
平日里不是上好的人家, 是见不到她们说和的影子的。
虽说说的是喜庆事儿,但是同行就是冤家。
两位媒婆心里也都暗自叫着倒霉,怎么偏偏就赶到了同一天?
赵媒婆是城东的媒婆。
拉媒保纤儿的活儿,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对儿了。
心思灵,脸皮厚, 抢在张媒婆的前头先开了口。
“薛夫人, 您可能不认识我, 我是城东的赵媒婆。不是我吹牛,我保过的媒那个顶个儿是顶呱呱的,夫妻恩爱、子孙满堂。我今天上门, 可是给您道喜来了……”
赵媒婆是个笑起来十分讨喜的胖妇人, 语速又快又利索, 如珠落玉盘般响个不停,“徐副都统您知道吧?他家的四公子今年十八岁,尚未订亲。”
“哎哟喂,那家小公子长得哟,真的是貌比潘安、气死宋玉……那可是去年圣上亲点的探花郎啊。我和夫人说啊,这若不是好儿郎,谁敢登您家的门啊……”
“谁不知道满宁安城您家的小姐是这份儿的?”
赵媒婆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嘴里啧啧着,把薛明珠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顺带还得意的瞥了张媒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您手里若是没有能比得徐副都统家四公子的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却只换了张媒婆嘴角的冷冷一撇,神情颇为不以为然。
赵媒婆虽然嘴上不停,可是,心里却画了魂。
难不成张媒婆要提亲的公子比徐副都统家的四公子还要好吗?!
这怎么可能?!
薛明珠在窗户处偷听,花厅中赵媒婆得意的神情她看不见,倒是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夸得她有些脸红。
心里有些啧啧,谁说古人内敛含蓄,这不是夸起人来也很奔放吗?
不过……徐副都统家还有个四公子吗?!
长得还那么好?!
还是探花?!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薛明珠可是知道,在古代若是容貌不够俊秀的还是当不了探花的。
说的薛明珠好奇死了。
心里直叹可惜……
早说嘛……
若是在她和谢孤舟表白之前来提亲,她还能有兴致看看美男。现在,她已经是有主儿的人了……像她这么有原则的人,是绝对不会劈腿的!
徐明珠好奇的问题,薛母也同样好奇。
徐都统……她知道的。
宁安城的二把手。
她做为参军夫人也经常出席宁安贵妇们的宴席,曾见过徐都统的夫人,是一位极为优雅的妇人。
薛母心中微动。
这人选……真真不错啊。
“可是……我怎么从未曾听说过此人呢?”,薛母奇怪的问道,“他可是嫡子?!”
若宁安真是有如此优秀的一个孩子,她不可能不知道。
否则她也不会在几年前就将目光对准了宁安将军府的三公子,甚至都不怕三公子比薛明珠大那么多岁,这不也是逼的没办法,矬子里面拔大个儿吗?
赵媒婆似乎是知道薛母会这么问,她拍了一下大腿,道:“徐副都统的夫人出身京城武安候府,四公子是徐夫人的幼子,自小被抱养在候夫人膝前,读书识字都是在京中,学业未完之前,极少回宁安的……”
“哦……原来如此……”
薛母点点头,解了心里的疑惑后,却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比如,这位四公子都已经中了探花了,日后是不是要留在京中任职。他既出身于武安候府,想必候府为他运做一下,留在京中不难。
若是,他留在京中任职,如何能回宁安娶妻?!
若薛母真有意在宁安为薛明珠找一乘龙快婿,她肯定是要问的。
不过,老爷早早就已经打了招呼了不在宁安为小明珠订亲。
所以,她也没有了继续往下问的兴趣。
能做官媒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的,看薛母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意思,就知道薛母并没有真正的动心,赵媒婆还心中奇怪。
明明刚才薛夫人有动心的表现,怎么现在听完了之后反倒没得意思了?
在一旁冷落了半天的张媒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