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除了农庄外,便是这座山最为醒目了。
要不然,这般暴雨天气,谁乐意出来受罪。
可她寻了半天,也没发现山上有人,还差点误入猎户的陷阱,脚掌鲜血泊泊,疼得她根本走不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破旧的寺庙,还是漏雨的。
寺庙里头也空无一人,倒是在门口看到栓马的缰绳,孤零零地挂在树上,看着布条颜色还鲜亮,应该是最近绑上去的,这般荒郊野岭的有谁会经过?
杜漪宁脚上疼,心中着急,又寻不到人帮忙,只能躲在勉强能遮身的屋檐下。
那老秃驴,该不是在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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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堂,云栖安静地跪在蒲团上,脑海中背着《金刚经》、《心经》。
到了晚上,她跪得腿脚麻木,凉风穿过佛堂,簌簌风声,让云栖有些害怕,加快了背经速度。
咚咚咚。
云栖循声望去,一扇小窗打开,露出小小的发髻,然后是一张俊美的小脸。
男孩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悄悄道:“云栖姐姐,跪的累不累?”
云栖噗嗤笑了出来:“哪有这么问的,我累了你帮我跪吗。”
小男孩嘿嘿一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这个点大家都睡下了,你怎么不睡?”见李正阳板着张肉包脸,学着李崇音那般待人接物,却只学了形,怎么都没那气质,反而有些小孩装大人的感觉。
“给你带吃的!”李正阳理直气壮。
从衣襟里掏出来的,都是糕点。
“我在面壁思过,不能吃这些。”
“没关系,我们偷偷的,不会有人发现的。”说着,直接将一块芙蓉鸡丝膏塞入云栖口中,他自己也吃了一块,“看,你已经吃了,就不用怕破了规矩了。”
这机灵鬼。
云栖笑着一同吃,他还很细心得将残末收拾好了,不让洒扫的发现。
这对兄弟脾气并不好,很孩子气,偶尔骄纵,与她关系也不亲近。
但人与人之间都是相处出来的,云栖现在看到他们也渐渐软化许多。
“母亲只是太担心你了,姐姐你不知道,母亲成日就念叨着你,总怕你挨饿受冻。”他们有时候都会羡慕。
云栖也知道,爱之深,责之切。
两人吃完糕点,李正阳又鬼鬼祟祟地离开,云栖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流淌着暖流。
李正阳离开后,没多久云栖迎来了华年偷偷摸摸过来,其实没余氏的默认,华年是过不来的。
云栖也不提,摸着自己有些饱的肚子,吃了双份的爱。
整个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受苦,唯有她自己知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佛堂,尘埃像细碎的金子在空中飘荡,云栖不慎打了会瞌睡。
身后的门被砰一声打开,刺眼的光芒刺入云栖眼中,令她很不适应。
她抬手遮了遮眼,再睁开,李崇音仿佛天降似的,云栖真不想这般形容,但他逆光走来的时候,实在很震慑人心。
他来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我来晚了。”
云栖张了张嘴,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间。
呆呆地望着他。
他是李崇音,又不是。
没有前世看到的那么阴郁,但也比之前的要更冰冷一些,气势也比之前强了许多。
这一晚上,余氏辗转难眠,她对子女也并非一味放纵。
只是想到云栖吃的那些苦,身上从未消退过的痕迹,还有她只是和府中每个人一样,想尽自己一份力,最后还真的被她寻到了李崇音。明明是做了好事,为何还要受罚。
越是细想,越觉得自己对云栖太苛刻了。
李昶看自家从来说罚就罚从不反悔的夫人,三日惩罚的一半时间都没到,就想去接人回来。
人心肉长的没错,但她的心都偏得没边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走到邰平阁,看到的就是李崇音将云栖一同走回来。
他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昨日不是还说要几天吗?
再看李崇音,他的样子并没什么变化,依旧整洁清淡,府中这么多天寻人,像个笑话。
他是如何说服老夫人放人的?老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余氏本有许多话与云栖说,看到李崇音,特别是发现他眼眸深处那淡淡的锋利,夹杂着嗜血凶悍气息,与江陵侯是那么的相像。
余氏神色微微一变,让丫鬟们将云栖带走。
“娘,是云栖的错,是我求他帮忙的。”云栖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于她而言,她与李崇音还有这许多牵连,非三言两语能说成。
李崇音刚从那与世隔绝的状态回归,一天不到,是最暴躁易怒的时间段,能不激化还是别激化。想到那以后六亲不认的李崇音,实在让云栖胆寒。
李崇音意外得看了眼云栖,没想到她会帮自己圆话。
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