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木屋当中,生死未卜,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睁开眼睛。
——同被沉痛和悔恨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几人相比,阿缘这几天的情况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也只是有限的一点点。
她当然没有死,只是正处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周围都是飞速略过的画面,因为太过琐碎迅速,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五颜六色的光斑,反而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但它又不像旋转的万花筒那样瑰丽,只让人觉得厌烦晕眩。
就好像做了三百圈过山车那样。
生理上的无法接受。
可她又找不到停下来这些画面的办法,只能焦躁的待在原地,忍受这变态的痛苦。
哎呀哎呀。
一望无际,快速移动的光斑中,阿缘听到了谁的声音。
果然对人类来说还是太超过了么,本来以为已经很小心了,但……那个嘛,中间确实有一不留神放松了一下下来着……抱歉抱歉,虽然不能结束它,但是作为赔礼,就让我给你一个静谧的梦吧。直到醒过来之前,都不会感到痛苦的梦,就像美丽的睡美人那样……
诶?不想做梦?想赶紧醒来?
是在担心那些人么?
唔唔这样啊,人类果然最有趣了。无论这边还是那边,总是会有让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的人在呢。
好啦好啦,作为让我看到精彩的故事的报酬,就特别优待一下吧。
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旋转的光斑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了下来,接着像是被关闭的显示器那样一片接一片的按了下去。
阿缘躁动又痛苦的精神逐渐恢复了平静。
虽然那絮絮叨叨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的声音十分烦人。
但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办法抬起手去驱逐他。不,应该说因为过于疲惫,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唯独有一丝冰凉突然接触到了额头的位置,接着意识再次沉入黑暗当中。在那或许是梦,又或许并非梦境的黑暗之中躲避了本应汹涌袭来的痛苦。
一直到觉得自己手被谁紧紧地握着,隐隐感觉到了疼痛的程度。
意识逐渐从深处浮现,越来越多的聚集起来。
阿缘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感觉,努力再努力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入眼的是模糊不清的画面,昏暗又模糊,只能隐隐看到一些轮廓——但就算是轮廓,那张扬桀骜的发型却仍然揭露了对方的身份。
“斑……先生?”
尽管视线还是一片模糊,但握着自己的手的力量她感觉,无论是那让人隐隐感到疼痛的力量,还是那不容忽视的颤抖。
斑先生……也会颤抖么?
啊啊,真是让他担心了。
那个时候突然一脸血就倒了下去,健康人都要吓出心脏病了吧。
等会儿……要好好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
阿缘努力的想要继续睁开眼睛,却还是没能抵抗住铺天盖地的疲惫和睡意,再一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