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现在公认排名一位的电视剧制作专家,再不服的人看看他的纪录也得低头致敬。
更何况,他到了这世界三年了,主持了那么多电视剧的拍摄,哪怕绝大多数都是翻拍,但一路实践下来,自己本身也有很多感悟,积累的大量经验之余,足够把书本上的知识彻彻底底消化掉。
哪怕就是这会儿把他送回2019年,也是一名极其优秀的电视节目制作者,是一名经历过实战考验,能在高压力环境下做出好节目,甚至可以败中求胜的强者!
现在,他愿意把这些东西当成养份用来催肥可靠的部下,让这些家伙能在未来成为他争夺收视份额的锋锐长矛,成为他最强力的精锐班底——能学多少,那就看个人天赋和悟性了,这个他也没办法,只能说尽量教。
他虽然笑哈哈的,但真在认真做这件事,亲自写了教案,从理论讲起,再延伸到常用的套路,套路的变种,又涉及到观众心理学,社会整体意识,未来互联网的影响,二次偶像工业潮等方方面面,把这帮手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会把翻拍的《半泽直树》、《非自然死亡》、《无家可归的小孩》、《跳跃大搜查线》等经典剧拿出来,根据授课进度,边播边讲解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里为什么要那样做,现在看看,如果换种方式是不是会更好。
这对他也是个反思的过程,讲到认真处,心有所感,有时会沉思良久,转眼就再用黝黑锐利的目光望向部下们,追问他们: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这里为什么要这么拍?剧本这么编对不对?怎么改才能把观众更加牢固的黏在电视机前?当时到底有没有做到把演员最后一丝潜力榨出来?
到底为什么?
很多时候,这帮临时学生都被问得哑口无言,处在明白与不明白之间,好像略有所悟又说不太清楚的感觉,看着千原凛人严肃认真的表情头皮发麻,被他瞪得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恨不能大叫一声就狂奔而去,再也不回来面对千原凛人这狗上司了——当时你说要那么拍的,我们就照办了啊,你现在问我们为什么,我们没想过啊!
我们服从你的命令还服从出问题了?
这没道理的!
但在场的十几个人,哪怕被千原凛人瞪得很痛苦,扭来扭去裤子都要被磨穿了,原本预想中的“冷板凳假期”直接被毁,但人人心里也明白这种机会有多难得——让千原凛人这样的人拿出一整天的时间,陪着看剧,细细讲解,直言所得,简直像是把山珍海味嚼碎了喂过来一样,根本不是花钱能办到的事!
如果不是跟着他来坐冷板凳,想有这种机会……不对,是机遇,做梦呢?
这里全是成年人了,知道这种机遇有多可贵,哪怕被虐得死去活来,一天下来脑子像是成了糊糊还要面对海量的观剧感、改进建议书、心得体会书,仍然学得很认真,简直比准备高考的学生还刻苦——千原专务教授的是名,是利,是指出了成功的金光大道,现在谁敢松懈,将来会后悔的呕出血来。
除了大桥瑛士那种外行二百五,不可能再有人把这家伙关进地下室了,这种机遇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遇,必须珍惜!
吉崎真吾是学得最认真的一个,哪怕他年纪比千原凛人大了近十岁,从业时间更是千原凛人的数倍,依旧学得专注无比,真有不懂的地方也不顾面子,肯主动问蠢问题——他之前被分流出去做一档午间剧,本来是想着跟着千原凛人久了,学了些东西,也有了点小名气,十有八九可以一炮而红的,但现实马上教了他做人,收视成绩只是马马虎虎,高收视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电视节目制作这一行有些像作家,入行门槛不算高,你摆条狗坐到导演椅上,只要会喊口令,多半也能拍出东西来,但难就难在如何让观众买帐——这就是高难度的任务了,不多想多看多学,真花上大心血,观众哪有那么好糊弄,又不是五六十年代了,那时候观众能看上电视就很兴奋,根本也没什么要求。
这行业,不进则退,说被淘汰了就被淘汰了,自满从来要不得。
他是吃过亏的人,听了两天,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是想的少了,又听了两天,发现自己做的剧从选题方面就多少有些问题——要是还是跟着千原凛人,被他审核过,十有八九会被调整,但他当时却没想到,只顾着往好处思考了。
他深刻明白自己的水准和千原凛人还是有差距,以前自己能那么容易出成绩都是他掌着舵的原因,越听越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把节目抢回来,推倒了重来一次,敢拿脑袋保证肯定比上一次成绩要好——当然不可能了,但知耻而后勇,现在还不算晚,这次陪着千原凛人坐冷板凳,依他的性格将来肯定会有所回报,到时要做得更好。
他最刻苦,白木桂马也不输他多少,他一直想成为千原凛人的入室弟子,又尊敬过头了,从没敢主动申请过,一直没能得逞,那现在也算享受到入室弟子的待遇了,自然不会有丝毫松懈——要是我表现最好,千原老师总该能看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