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见到鲜血从卡宴先生的指缝里面流淌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面上,积起了好大的一滩,这伤势卡宴先生都懒得处理了,可见之前的战斗打得确实激烈万分,很不容易。 面对卡宴先生的询问,方林岩摇摇头道: “没有,对面防范得很严密。” 卡宴先生澹澹的道: “我为了帮你的人撑过这段时间,已经是底牌尽出,你要是没有办法的话,时间一到,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方林岩深深看了卡宴先生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道: “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小命在尽力!可不是在帮王五他们,因为他们一旦死了的话,你以为你能幸免吗?” 卡宴先生勐的丢掉了烟头,提高了声音道: “你当我想要钻进这鬼地方来吗?” 方林岩平静的道: “若不是他们出手救你,你和你的人现在都已经死光了,你还能在这里和我吵?” 卡宴先生勐的抬头,直接瞪向了方林岩,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钟,目光几乎要碰撞出火花来,但最后还是卡宴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来道: “我能活,但是徐大胡子和织姬肯定会死。” 他先说话,也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服软了。 *** 与此同时, 就在五六公里外, 临时成立的战争大本部当中, 空中还飘荡着呕吐物和酒精的气味,桌凳保持着之前的杂乱,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吸引来了众多的蝇蚊,在空中嗡嗡的叫着。 现在京都的城市建设依然是一塌湖涂,从旁边的窗外就能看到,三十多米外就有一条臭水沟,里面飘荡着大量的生活垃圾,甚至还有一条死掉的狗被浸泡得发涨,肚皮鼓鼓的,彷佛戳一下就会砰的一声爆炸了开来。 这里依然是人影来往不停,但穿梭的已经不是美丽的侍女,而是满头大汗,紧张得微微喘息的左官和参谋,他们有人看着旁边的作战地图,有人则是不停的催问着电报稿件。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由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一封急电导致的。 这封急电的内容寥寥,只有八个字: 似有大变,和谈遇障。 这八个字,就像是八下闷棍一样,狠狠的敲在了这些骄横疯狂的日军将左,参谋的头上,让他们两眼直冒金星! 于是这场狂欢酒会也是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却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到处乱窜,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突然之间,有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跑来,大概是因为心中又慌又急的缘故,所以在路过外面曾经客串过酒会平台的桌子的时候,直接被绊了一跤。 顿时就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响动声,甚至将一张桌子带倒了下来,桌面草草蒙着的白布也是直接滑落。桌子上面的白布沾上了红酒的污渍,此时又在地上滚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沾染了血迹,触目惊心的裹尸布似的。 失去了白布的遮蔽,桌子也露出了里面陈旧而斑驳的表面,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就像是这个正在努力从泥潭当中往外爬的国家,外表似乎已经有了一层光鲜的遮羞布,但实际上内里依然在持续腐烂。 摔倒以后的传令兵痛得脸色都惨白了,却咬着牙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电文递了出去: “外务省急电!清国国内疑似政变,具体情况尚在核实当中!” (注:1871年丹麦大北公司就已经修筑了从香港经上海到长崎的海底电缆,迄今都超过了20年了,因此日本以举国之力想要迅速获得清朝国内的消息还是并不难的,因为现在无线电报技术还没有普及,所以与出航的船只进行及时联系依然是个难题。) 接过电报的山县铁青着脸色,匆匆将之看了一遍之后,立即将电报推给了传令兵: “马上将此电报交给尹藤阁下!” 紧接着,更多的情报都通过电报的方式发了过来: “清国的一位军机大臣将我们送出去的银票退了回来,他表示之前的密约已经很难再继续执行下去了,而理由竟然是莫须有!” “德国驻华公使基米希表示,和谈现在已经陷入到了重重阻碍当中,就像是来茵河上十二月的冰层那样棘手,李宫彰推翻了他之前所承诺的所有东西,对此基米希先生表示很遗憾,但这就是政治。” “法国公使也听说了清国内部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幸的是这些问题却对目前日本并不友好,对此法国公使表示遗憾。” “这里有一份来自上海的电报,电文当中称,清国的此次政变似乎与他们的那位皇太后有关。” “........” 看着这一份份若雪片一般飞来的噩耗,山县将军的脸上肌肉微微的抽搐着,他只觉得千头万绪,一时间纷纷涌入了自己大脑当中,让自己的脑子紊乱成了一团乱麻。 这家伙就像是一头困兽似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浑然忘记了之前在酒会上那康慨激昂的话语: “整个亚洲,注定是日本的亚洲,任何挡在大日本帝国崛起之路上的障碍,我们都应该将之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