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朗语重心长的教导语气,顾南衣忍不住想笑又没力气,整个人懒洋洋地朝秦朗靠了过去,脸颊贴到他的侧颈边上。
果然如同她所料的那样,越是同秦朗靠近,身体上的疼痛就越是能减轻。
——不愧是“解药”。顾南衣在心底不乏讥讽地想道。
好在有一个秦朗在,若是只有一个秦北渊,顾南衣宁可吐血吐死也不会去多碰秦北渊一下。
秦朗还没和顾南衣这么接近过,他僵硬着身体将手搭在顾南衣的背上,几乎被她在颈侧的呼吸烫得跳起来,绷着喉咙问她,“痛?”
“这样好多了。”顾南衣轻轻叹了口气。
秦朗没了办法,他僵了好半晌才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学着村里头妇人哄孩子那样一下一下轻拍着顾南衣的背,等她急促的呼吸缓缓恢复正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南衣突然懒洋洋地说,“我骗你的。”
秦朗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下去,“哪一件?”
顾南衣当然没有全部对他说真话,这秦朗是知道的。
“你是我的天命之人,反之亦然。”顾南衣合着眼道,“后半句是我骗你的。”
“好。”秦朗漫不经心地说,“还有呢?”
顾南衣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能救你。”秦朗代替她说了。
顾南衣笑了笑,她像是快要渴死的旅人靠近绿洲那般紧密地抱住秦朗的脖子,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秦朗早就猜到了。
甚至于他这几年间一直在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宣阁只出现过在秦朗梦中一次,还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秦朗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天地间渺茫地搜寻任何可能的答案。
什么精怪志异他都看遍了,却仍然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解除顾南衣身上的困境。
“你长不大。”他说,“三年间,你的头发从不需修剪,也没有长高。”
“嗯。”顾南衣淡淡地应。
这其实真不是什么难以发现的事情,更瞒不过去,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更何况秦朗的眼睛锐得很,如今说出口来,肯定是已经有十足把握笃定了。
“我梦见过宣阁,”秦朗低声说,“他求我救你,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顾南衣睁了眼,诧异的却是秦朗话里的“求”字,“宣阁从不求任何人,若你见过他便知道,他简直像是活在雪山巅上几千年、冰雪做成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更不可能低声下气地求人。”
秦朗不置可否。
哪怕宣阁真是个仙人,也早就为顾南衣下凡了。
“我找不到答案。”秦朗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如果这颗痣就是我能救你的证明,那么或许还有一个人能救你。”
“不。”顾南衣立刻就拒绝了,“宁可死也不找他帮忙。”
知道顾南衣对和秦北渊作对那些年很耿耿于怀,秦朗当然也早就想好了商讨的方法,“不说实情,先骗情报,再骗他出手。”
顾南衣:“……”这可真是秦北渊的亲儿子,连脸都没见过已经在考虑怎么坑爹了。“怎么骗?”
“我有办法,你不用管。”秦朗说。
秦北渊着了魔地能见到昭阳入梦,又亲眼见过顾南衣。
只要有这层关联在,哪怕真相与结果都无法推论,秦朗也有把握秦北渊会赌上一切——去压昭阳长公主能复活。
她的魂魄已经连着五年出现,甚至同活着时没有太多差别,那为什么……昭阳不能通过某种方法重新活过来?
秦朗没见过秦北渊,但他就是知道秦北渊会这么做。
若是没有这蹊跷的一年一会,或许秦北渊反倒不会沉迷于此。
可偏偏就是这渺茫又不知能否触及的一线海市蜃楼似的希望,最能够引秦北渊上钩。
“虽说是‘解药’,可谁知道解药真起效后会发生什么?”顾南衣又合了眼,无意识地往秦朗怀里挤,“我原先的身体早已入了皇陵,这会儿估计都烂了,还能挖出来换回去不成?”
“去了才知道。”秦朗坚持,“秦北渊能找到更多情报。”
“但他为什么要帮我?”顾南衣轻嗤一声,“我和他恨不得杀之后快,哪怕死了也同陌路人没有两样,去找他是自讨苦吃。”
秦朗:“……”这时候替秦北渊说话实在没必要,就让顾南衣一直以为秦北渊恨她好了。
世间没有去帮情敌的道理。
“交给我。”秦朗只是说,“只要你同意去汴京。”
顾南衣半晌才答,“汴京的麻烦可不止秦北渊一个。”
秦朗沉默了会儿,“还有谁?”
“我用这张脸去汴京,你觉得太后陛下会不知道?”顾南衣道。
薛振杀过她一回,但指不定还会杀第二回;而太后则是一直对她恨之入骨,恐怕杀个十次八次都不嫌多。
“除此之外,我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