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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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任何光亮的水牢,忽地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有人裙摆迤逦,缓步而来。
木迎风一直看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如雕像。
阚青桐停下,两人隔着寒冰之水,却宛如相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句‘你来了’。”阚青桐率先开口,神色平静。
木迎风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他仍旧是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那双曾被赞誉为“琉璃映寒星”的眼睛,如今盈满了极为复杂的情感,至少,阚青桐看不懂。
她只觉得对方着双眼,像是无尽的深渊,刺人得很,甚至让她猛地升起了一股暴虐的冲动……
“你这双眼,我一直很喜欢,如今我想将它挖出来。”阚青桐面无表情地说。
木迎风却偏了偏头,眉目忽然柔和了,他甚至如往日一般平和如水地说:“好
啊,你想趁现在我活着的时候挖,还是杀死了我再挖?”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阚青桐终于打破了沉默,问:“你知道巫雪兰的身世?”
“自然。”
“既然知晓,又为何放纵她在你身边多年?”
木迎风仍以眷恋的眼神看着她,道:“比起一剑杀了她,我更喜爱看她留在我身边,陷入情爱之中,煎熬挣扎不得超脱。”
“你有病。”阚青桐找到了一个新的形容词,复问,“那宁梦月呢?”
“桐桐啊,人生在世,总是要融入族群的,若是太过特立独行,反倒不美,在那个年纪,我应该情窦初开了,因此,我便‘情窦初开’了呀。”木迎风笑盈盈的。
阚青桐看着对方,看着他美得不可方物的笑容,只觉得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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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沉默。
阚青桐耐心告罄:“木迎风,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呵呵,”木迎风笑了起来,青丝散乱,遮住了眼角,他目光如痴如狂,如癫如疯,“你想知道的……是你大师兄为什么没去迎娶你?此事在我,是我使计,将他困住了。”
阚青桐不为所动。
“啊……你大概还想知道,关于我的?本来那一日,你等不到他,便该是我出现了,我会让你明白,天上地下,除了我的怀抱,你到不了任何地方,桐桐,天地之大,你无处容身啊,不是么?”
阚青桐:“……”
木迎风似乎彻底癫狂了一般,语气倏地急了起来:“jian人!若不是她与天魔联手,绊住了我,你也不会……”不会被掏心而死。
“我不过是晚了不过一晌!桐桐,桐桐,桐桐……”木迎风看着她,深深地望着她,仿佛穿过了万千时光,那双漂亮的眼睛甚至染上了泪意,“桐桐,桐桐啊……我太想你了,可你,却总是回不来,既然我找不回来你,那就只能我回来找你。”
“你疯了。”阚青桐冷酷地下总结。
木迎风哈哈大笑,神色癫狂,然后他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一般,温柔地问:“桐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阚青桐闻言,眼神微动,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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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多么令人尴尬的初见啊。她那时灵修为零,手脚并用地爬到树上,按捺住害怕的小心脏,故作勇敢地驱赶那条蛇,还要将跌下鸟巢的雀鸟给放回去……
当时木迎风在树下,且轻笑出声,阚青桐闻声低头看去,却被对方举世无双之貌所迷惑,一时之间竟看呆了。
男子唇红齿白,含笑问:“可好看,可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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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青桐天真如斯,对答如流:“好看,还没。”
后来,她惊醒,顿觉无脸见人,直接摔下了树,被木迎风接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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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迎风仿佛也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待他终于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时,他笑着看向阚青桐,道:“那时候我便心想,既然好看,而你还没看够,何不就这般一直看着我?只看着我……”
“只有我一人!”
他冷眼旁观太阿城的覆灭,并非他不懂爱屋及乌的道理,只是懂得这个道理,却并不能执行这个道理而已,他甚至觉得,这些会分走那个女子那样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神的人或者事物,全部消失,便也不错。
他费尽心思,甚至容忍那些人对桐桐的言语伤害,不过是为了逼迫她,让她彻底认清现实。
届时,他将以臂膀为囚笼,为她遮风挡雨,杀光所有曾令她有过丝毫不悦之人。而她,也只需要躺在他的羽翼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庇佑,只此而已。
阚青桐颔首,再一次下定论:“你疯了。”
木迎风闻言哈哈大笑,也不知所笑何事。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