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自己战战兢兢、日夜忐忑着、费尽心思去掩盖的见不得人的身份, 被心爱的男人发现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吗?
不会有了。
对付一个会因嫉妒他人而费尽心思去陷害、侮辱他人以趁口舌之快、以获得内心深处扭曲而阴暗的快//感的人, 幸兽对付一次性对付十个都不嫌多。
这些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有所在乎、有所求的人类在幸兽看来,不过就是摆在桌面上的口粮罢了, 它如今除了求换个高层点的房间日子舒心些, 基本上无欲无求。
在根本上,它就赢了木迎风身边的人。更何况,这些人确实不干不净, 让它有机可乘, 而如今看来,它这只“懵懂无知未开灵智”的小兽,在木迎风心中的可信度, 恐怕比很多人都要高,至少,比阚青桐高很多很多。
幸兽在湛兮案牍上的白纸上留下的“梅花印”,已经被他浓重的彩墨给掩盖掉了,湛兮一夜所做的画卷,乍一看, 仿佛就是一副扭曲而抽象的红与黑两个色调的抽象画, 然而仔细一看,里头竟是熔炉地狱, 百鬼哭嚎。
湛兮就这样看着这幅能令人心神震荡的画作,眼神平静, 心亦平静, 只是他在做的事情、他即将继续下去的事情, 会让很多人,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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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先悄悄到了阚青桐所居住的隔壁院子,他在院子里独自站了一会儿,除了周围三两侍女的呼吸,屋内只有一人一狐的气息,根据吐息的频率,湛兮断定这一人一狐都没有睡着,不仅没有睡着,反而都在装睡互相欺骗对方。
湛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气息近乎于无,他并不能完全认同阚青桐如今的心态,可是有一句话叫做理智不认同,情感却能理解,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不认同阚青桐,却理解她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是因为什么。
一活能活了千百年的修士,尚且会因为些许已感应到的劫数而忐忑不安、诚惶诚恐,费尽心思就为了渡劫,何况阚青桐如此一个活了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到三十岁的小姑娘,过往所经历的恐怖不啻于炼狱熔炉,她不亲手打翻这个该死的熔炉,她就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儿,日日夜夜都惶惶不可终日,这其实和修士渡心魔劫,是一个性质的。
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湛兮都在顺着她,因为只有帮助她彻底跨过这个坎儿,才能扶着她,让她学会重新站起来,站在这片天地中,站在这尘世中,然后,才能拥有足够的勇气去直视那曾经的恐怖,才能释然地向那些不堪的过去,好好地道别。
438叹了一口气:“对待这个世界原身的家人,特别是阚青桐,你的行为倒是真的挺符合一个圣父所应该具备的职业道德的,但是你要搞清楚、弄明白啊,你的任务对象又不是阚青桐!!!”
搞到最后,438竟然觉得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一个人,有没有人愿意出来可怜可怜它?从始至终,它最可怜,被前任宿主坑、被格式化、被其他系统坑、签了个黑暗性质的宿主、又被宿主坑……
“任务进度不是已经20了?还有40就及格了,你怕啥?不是还没开始么?”
438气急败坏:“不思进取!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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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吹了蜡烛,正准备打坐灵修,结果竟然发现房间内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而且这气息不可捕捉,近乎于一瞬即逝……
“谁!?”湛兮瞬间祭出无间斩,他的佩刀。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轻笑,是熟悉的声音,湛兮又在下一瞬间收回了佩刀,简直无缝连接。
“前辈。”喊了一声,湛兮才一脸冷静,内心“卧//槽”刷屏地去重新点燃了蜡烛。
果然是那消失了一些时日的和尚,他就站在湛兮所作的画前,凝视着那副炼狱熔炉图,面容平静。
“咳咳,拙作,闲着没事随便画的,让前辈见笑了。”湛兮心中暗自天人交战,过去把画收起来?还是别?还是收起来……唉,真尴尬。
和尚看了过来,语气平淡:“还不错。”
湛兮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那、多谢……?”
末了又觉得自己这回答有点儿有毒,于是湛兮转移话题:“前辈不是到魔族领地去了,怎么回来了?事情都做好了么?”
“不过闲着无事,去随机超度那么几个魔罢了,只是这些魔‘含金量’着实太低,我乏了,便回来了。”
湛兮:“……”听说您一个人干掉了史上最牛逼的天魔、也就是公西永嘉他亲爹,完了还干掉了十二殿主里头少数几个能打的,完了还继续猫抓老鼠一样追杀好不容易暂时逃脱你魔爪的,完了你又来一句‘含金量太低,我乏了’……?人干事!?
而且‘回来了’这三个字不对劲啊,这虽然也是城主府,但是当初您是住在太阿城的城主府吧!?湛兮心里头哔哔不断,叹了一口气,您直接说是来找我不就成了。
湛兮忽然想到一件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