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舟把放着鸳鸯佩的木匣合上的时候,李昼眠眼里的失落都要溢出来了。林寻舟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疑惑扭头看他:“你不开心?”
李昼眠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他摇摇头, 言不由衷:“没有, 我们回客栈吧。”
林寻舟静静望着他的眼睛, 半晌说道:“你不开心。”
“……”李昼眠本来只是失落,被林寻舟温柔又笃定的语气一说,向来处变不惊的世子殿下,心里还真莫名委屈起来。
林寻舟看了看手里的木匣, 又看了看委屈巴巴的李昼眠,略作思索,觉得自己完全懂了:“你喜欢这对玉佩?”
林寻舟心想,我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人, 从不夺人所爱。他干脆利落地把木匣往李昼眠怀里一塞,温声安慰道:“没关系, 别难过了, 都给你。”
反正李世子已经把东西送给他了, 他怎么处理都可以, 更何况还是送给李三七——想必一颗真心向三七的李世子也不会不乐意, 林寻舟满意的想。
李昼眠抱着木匣:“……”
完了, 这心里更难受了。
自我感觉做了一件好人好事的林寻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道:“回客栈吧。”
“……哦。”
雨水连绵不停, 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李昼眠只觉得气氛莫名凄凉。他一手撑着伞, 一手抱着木匣,满心抑郁地跟着林寻舟回到了客栈。
李昼眠收起伞,看着林寻舟回了自己的房间,才端着木匣关上屋门。
他坐在桌边,把木匣打开,那对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中的鸳鸯佩安静地躺在其中,依旧色泽莹润,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只是过去他没有打算把它送人,如今才发现想送别人东西,原来也有送不出去的时候。
李昼眠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向来被周围人众星捧月,虽然也遇到过天下群起而攻之的挫折,但是为一个人一件小事而失落,这还是第一次。
李昼眠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林州的名字,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他把玉佩拿在手中,发了半天呆,最后赌气地想:不要鸳鸯佩就不要……以后我再送龙凤佩,同心佩,合欢佩,总有送出去的时候!
默默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李昼眠把木匣收好,看了一眼天色。屋外依旧阴阴沉沉,乌云一层盖着一层,压满了天空。
李昼眠静静坐了一会儿,拿起伞,起身出门。他看了一眼林寻舟屋子的方向,撑伞走出客栈,向城外走去。
...... ...... ......
雨水总是从窗口溅落进屋子,林寻舟起身关上窗,点燃了桌上蜡烛。他盘腿坐到床间,把剑横放在膝上,想了想,与一川雨传音。
一川雨听到林寻舟声音的时候,刚从神宫三楼下来。他一边下楼,一边小声说道:“又有事?我刚刚去三楼找你小师姑了。”
神宫三层,一层藏书,二层藏剑,三层是禁地。明宗的第三位化神期修士云湫,就在三层闭关静修。
“她怎么样了?”林寻舟问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她闭关到了关键处,我去看了一眼,也不敢进去打扰,走路都不敢大声!”一川雨压低声音,“你小师姑你也知道,当年就是明宗一霸。太凶了,不敢惹。哦,你给我传音是什么事儿来着?”
“……燕王府的事,”林寻舟说道,“今天燕王府来了不少人,在陵城周边驻扎,据说是来调查刺杀案,但我觉得奇怪……刺杀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出动这么大阵仗?你可有听说燕王府最近有什么动向?”
一川雨闻言,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燕王府的兵把陵城围住了?除了李世子来咱们明宗谈过魔族的事,燕王府也没别的什么消息传出来啊。”
“所以我觉得奇怪。”林寻舟说道,“按理说燕王府兵出云州,是要昭告天下的大事。但这次他们却像是掩人耳目,私下悄悄来的,而且我看带的人虽不算多,但都是精锐。”
趁着倾城大雨,汗血神驹千里奔驰,悄至陵城。若不是自己与李三七在一起,林寻舟觉得对方还会避着自己走,行迹会更加隐蔽无声。
一川雨已经走出了神宫三楼,总算可以不用放轻脚步走路了。他微微皱眉,做出猜测:“会不会就是为了魔族的事?他们是去围堵魔族的?”
林寻舟表示反对:“化神期修为的魔族,围堵不住的。”
“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焚天灭地?”
一川雨随口说出这句话,心底却不太信:“找焚天灭地也不用这么多人吧,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再说了,燕王府要焚天灭地做什么,李世子这种天潢贵胄还会要这种东西不成?除了你这种傻子,别人可都不蠢。”
说到焚天灭地,一川雨口气就不太好。
林寻舟也没想明白,叹口气,只道:“你多留意燕王府的动向吧。我们也别多想了,说不定就是为了魔族而来的呢。”
一川雨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