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茶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直接从睡袋中坐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眼睛无神的看向虚空,呆愣了很久。
她的动作惊动了旁边一个巡逻的队员,那个队员下意识的警戒了起来,看到周围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走近了她,低声问:“怎么了?”
雾茶回过神来,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慢慢回过神来。
她松了口气,低声回应道:“没事儿,做了个噩梦,吓醒了而已。”
年轻的男生看了看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小的糖递给她,轻声说:“吃吧,吃颗糖就能睡个好觉了。”
哪颗糖包裹着彩色的糖衣,小小的一粒,躺在男孩粗糙的手心里。
雾茶就是再没常识也知道在这么一个异能者出门在外都只能吃难以下咽的烤干粮饼的时代,一颗看起来还挺精致的糖会有多珍贵,她赶紧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你留着吧,我睡得着的。”
男孩又往前递了递,笑道:“吃吧,我妹妹和你差不多大,每次做噩梦睡不着都要糖吃。”
雾茶推辞不过,接了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为了不让别人再担心,她又躺回了睡袋里,却没什么睡意。
她轻轻剥开了躺塞进嘴里,品尝到那甜滋滋的味道,开始想她做的那个梦。
稍微一想,她还是心有余悸。
太真实了,魔魅屠杀人类时指尖散落的人类血肉、屠杀过后一整条街上的血迹和碎肉,真实到让人觉得恶心。
她来的这两天曾经旁敲侧击的打听过,确认了这个世界的进程和她所生活的世界基本相似,只不过科技文明发展到十年前因为魔洞入侵彻底中断,整整十年人类都活在魔魅的威胁之下,始终在抗击魔魅。
她曾经疑惑过到底是什么灾难能让人类文明一夕之间彻底断绝,在碍于她还有一个“土著人”的身份不好打听,如今在梦中得到了答案。
她并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不会凭空梦到这些真实到令人恶心的场景,所以,这又是她所谓的金手指吗?
当她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性东西感到疑惑的时候,脑海里会自动冒出关于这些东西的详细解释;当她困惑于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时候,这个世界十年的兴衰史变成的一场真实到可怕的梦境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这也是金手指的话,这个金手指好像在极力避免她这个外来者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千方百计的让她从言行举止上不被这个世界的土著人看出半点儿端倪。
这是什么?算是对她的新手保护吗?
雾茶用牙齿轻轻磕了一下硬糖,闭上了眼睛。
还有最让她疑惑的一点就是,她总觉得梦里出现的那些魔魅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就好像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这种熟悉感又好像被人蒙了一层磨砂的玻璃,当她再仔细回想的时候又会觉得这种熟悉感只是一种错觉。
但雾茶更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她坚信这些玩意她一定曾在某些地方见过。
可仔细想想,她自己的世界肯定没出现过这种怪物,她本人又是刚穿越过来的,穿越前的十八年人生都有迹可循,怎么会有机会见过这种东西。
东想西想的,越想越怀疑自己。
雾茶深深地叹了口气,清冷如冷月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苦恼。
糖在嘴里含化了,最后一丝甜味消散在嘴里,她索性不再多想了,闭上了眼睛,强行让自己睡觉。
白天费体力,晚上费脑子,何必呢。
既然都穿越过来了,还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比如,先睡一觉,好应对随时都有可能会来的魔魅。
这一睡,睡到了凌晨三点,雾茶再次被队长叫起来赶路。
她困的迷迷瞪瞪的收拾好东西,完全克服不了十八年养成的生物钟,整个人和个幽魂一样。
别人都是精神焕发,她只能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跟随大部队出发。
这次离开之前,队长给小队里所有的人分好了战斗小组,战斗的时候两人两人一组,彼此互相应援、守望相助,最大效率避免伤亡。
唯有雾茶,队长把她分到了凝云和沈年的小组,组成了一个三人小组,为的也是能让这两个人保护她。
雾茶全程跟着凝云他们一起行动,她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最有B数,根本不用别人说,她几乎寸步不离凝云。
事实证明,她的未雨绸缪是有用的。
他们出发还没多久,森林越来越茂密,密集的树木不仅不利于侦查,而且战斗的时候也不利于施展。
队长对这样的地形有些许不安,主动让小队加快进程。
就在这时,那天从他们这里逃跑的魔魅趁着还未降下去的夜色和地形从天而降,打了小队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小队的成员都算是身经百战,很快调整了过来。
雾茶最明白自己战斗的优势是什么,茂密的丛林也许对别人来说是劣势,但对于自己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