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后, 天子辍朝三日, 这本为常理, 但不免有人将这合理的事情传出几分旖旎色彩来。都说皇后娘娘美貌倾城, 一时勾了天子的魂, 才让天子辍朝的, 当然也有心疼美人惨遭摧折,陷落于暴君之手的。
谣言甚多,只因天子对皇后太过钟爱, 甚至为了她废置后宫, 这让不少打主意送女儿入宫的世家和朝臣心中愤怒。从前天子尚未大婚, 他们只以为宫中有了皇后, 便有希望再送家中的女儿入宫, 而今天子废六宫设置六局,等于把他们的路都掐断了。
打着如意算盘的世家少不得聚在一处上奏, 请天子为了皇嗣繁衍着想,举办选秀。但那些奏折放在案头,楚凌渊一次也没翻开看过, 直到积了一层灰, 让陈何拿去烧掉。
蓁蓁这几日苦不堪言,从前她撒一撒娇, 哪怕楚凌渊箭在弦上, 也会暂时忍耐。但他们如今新婚, 楚凌渊食髓知味, 难免放肆了些, 不懂节制。
他是男子,又是一身武功,她每每抵抗不了,被他抱进怀里,再用温柔细语哄骗几句,便半推半就从了。然而她是女子,气弱体虚,这般荒唐几日,就有些受不住了,一朵水嫩饱满的花就快干瘪下去,整个人蔫哒哒的。
这一日,好不容易盼到楚凌渊去上朝,蓁蓁浑身酸软的起身,打算把丢了许久的五禽戏捡起来,不然再这般下去,她可就真成了一朵因过度采撷而凋零的花。
月竹捧着衣裳在寝殿内站了许久,蓁蓁磨蹭着终于要下床,便听外面有声响,她心里一慌,扔下捧着衣裳的月竹就想往柜子里钻。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月竹满脸疑惑地上前。
蓁蓁朝她摆摆手,道:“一会儿陛下来了,就说我去尚服局了。”
月竹愣愣地点头,下一刻觉得手中一空,这才发现她手里捧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蓁蓁抢走,抱着一并藏进寝殿内的大柜子里。
“快去快去。”蓁蓁小声催促,顺便把柜子门关上。
月竹心中诧异,她们家姑娘什么时候不怕黑了?
她出门的时候果然撞见上完早朝回来的楚凌渊,月竹心说自家姑娘这耳朵真是好使,难不成暗地里与陛下讨教了武功?
月竹晃了晃脑袋,再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对面前的帝王行了福礼:“给陛下请安。”
楚凌渊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一眼瞥向柜子,眸中隐含笑意,问道:“皇后呢?”
月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说道:“娘娘去尚服局了,陛下稍待,奴婢去奉茶来。”
月竹说完悄悄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柜子,低着头不让帝王发现她心虚了,幸好楚凌渊没多问什么,就让她先下去了。
月竹走到殿外才觉出不对,以往娘娘去哪里她都跟着,陛下想必也清楚,今日这么大个漏洞就在眼前,陛下还不揭穿,怕是早就发现娘娘了吧……
她摇了摇头,回望寝殿,一脸的爱莫能助,叹息道:“我家姑娘果真是最近赖床多了,睡得太多人都不机灵了。”
她年少单纯,叶家规矩又好,因此压根不明白这嫁了人和没嫁人的区别,只以为自家姑娘大婚那日累着了,因此一连半个月都赖床到日上三竿。
殿内,蓁蓁屏息坐在柜子里,身下就是备用的被褥,手里又抱着厚衣裳,哪怕是春寒时候,她穿着一身单薄寝衣也不觉得冷。听着殿内来回走动,十分随意的脚步声,蓁蓁心中焦躁,既然她都不在,怎的这人还不快走!
她正紧张,就见到柜子的门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正靠在门上,蓁蓁僵住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楚凌渊低沉的说话声:“这几日累到她了,春祭后本想带她去行宫住几日,不如就此作罢?”
身后的柜子里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楚凌渊佯装不知,轻笑道:“她什么时候在殿内养猫了?”
蓁蓁气的脸蛋鼓起,学着阿白“嗷呜”一声,同时愤怒地拍门。楚凌渊将门打开,看见女子鬓发微散,脸颊红透,煞是可爱,他忍不住低头,亲得她喘不上气,眸中水光迷离。
“还敢躲着我,嗯?”帝王声音暗哑,似有威胁之意。
蓁蓁急促呼吸,恼怒道:“还不都是你,我累死了,你今日去偏殿睡。”
怕惹急了她,楚凌渊当晚确实去了偏殿,只是后半夜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子睡到天亮,直到她醒过来,才又是震惊又是气恼的将他赶去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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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早朝,与以往不同,发生了一件足以动荡世家的事。天子下旨令崇文院重修考试制度,以才取士,世家子弟也要经过文试和武试才可入朝为官。此事由齐之沛牵头,得朝中多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推崇,天子力排众议,下旨执行。
世家一片反对,尤其是家中子弟不够优秀的那些,朝上争论不休,楚凌渊干脆直接下旨,将此事变成一道诏令。
燕京的各大世家如同炸了锅,但经历过章氏覆灭,许多人亲眼所见天子的手段有多冷血,所以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