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 见裴行越没动, 缇宁试探性地把他往后拽,裴行越被缇宁往回拉了点, 缇宁再用力扯, 裴行冷漠地看向她, 缇宁挤出一个真善美的微笑。
裴行越冷笑了一声,哐当一声,手里的长刀掉落在地, 从缇宁怀里拉出他的手, 转头大步往回走去。
“唉,你等等我啊。”见他几步就把自己撂在背后,缇宁连忙追上去,“你还有伤, 别走那么快啊。”
一刻钟后, 裴行越回到原地, 闭眼靠树休息。
缇宁追回来满头是汗, 见裴行越已经乖乖坐下休息, 至于他左腹处的刀伤就裸露在外不管不顾,她叹了口气, 这裴行越不仅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他还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缇宁给缩小的火堆添了几根粗壮的木材,火光灿亮后, 缇宁重新走到裴行越身边, 她盯着他的伤口端详半天后, 用水囊里的水把干净的手绢打湿,伸手去清理伤口。
几乎是刚碰到裴行越,裴行越猛地睁开了眼睛,缇宁紧张地问,“弄疼你了吗?”
裴行越盯着她,目光十分淡漠,就像是机器人的眼睛一般。
缇宁试探着说:“四爷,我,我也没给人包扎过伤口,要不,要不你自己来。”
裴行越没动。
缇宁只好低下头,继续给裴行越清洗伤口,清洗完伤口,她又在包袱里扯了块柔软的亵衣布,又轻声问他,“你身上有没有治外伤的药啊?”
裴行越这下动了动,他伸手在怀里摸出来了个白色的小瓷瓶扔进缇宁怀里。好不容易帮裴行越包扎好伤口,其实也说不上包扎好,就是抹了药后在他腹部围了一圈,缇宁技术不太好,看起来扭七扭八的,她看了看裴行越,见裴行越也低下头,审视了半天,眉心皱了起来,但并没有对她表达什么不满的看法,便又闭上了眼睛。缇宁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耽搁了大半夜,现在也快天明了,她重新把小毯子搭在裴行越身上,在他旁边闭眼躺下了。
缇宁本来觉得自己睡不着的,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她几十米的地方还有几具尸体,呼吸间血腥气也隐约可闻,但不过片刻,她却沉沉睡着。
缇宁睡后不久,裴行越睁开眼,眼皮向下耷拉,不知在想什么,及至耳边有风声加快,裴行越起身朝不远处走去。
一盏茶后,他停下脚步,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他身前朗声道:“主子,秦大夫配的药属下送来了。”
裴行越嗯了一声,摊平手掌。
黑衣人上前将药瓶递上,越近裴行越身上的血腥味和伤药味便越发浓郁,黑衣人顿了一下,“主子,你受伤了?”
裴行越满不在乎地瞧了一眼,之后他打开瓶塞,看了眼里面熟悉的褐色药丸,他抬眸看向黑衣人,思忖了半晌,命令道;“把灌云叫来。”
****
缇宁是在翠鸟鸣叫的自然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睛,发现天色还早,约莫刚卯时左右,裴行越已经不在昨夜休息的那颗大树旁。
一直以来裴行越都比自己醒的早,缇宁便也不在意,她拿起盖在身上的外衫起身,用眼神去寻找裴行越的背影,但是这次裴行越的背影没有发现,倒是发现穿青色劲衣最起码超过一米八的女子立在她七八米外。
见她看过去了,姑娘抱剑走来。
缇宁却往后一缩,光是体型对方就可以碾压胜利她。
那姑娘严肃道,“缇宁姑娘,你醒了。”
她认识自己?
缇宁的防备心稍减,“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姑娘听缇宁如此一问,才恍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缇宁露齿一笑,但下一秒她似乎觉得笑不
该笑,立刻板正她那长微黑质朴的脸,高冷地说:“我是灌云,主子吩咐我,带你回临西。”
缇宁眨了下眼,四目望去,发现昨日的枣红马长安已经不见了踪迹,而裴行越更是连一点皮毛都没剩下,她疑惑地问:“你主子是裴行越?”
灌云冷冷地点头:“正是他。”
虽然这个灌云看起来不好相处,但这是裴行越的人,缇宁提防心嗖嗖嗖往下掉,她多问了一句:“那他人呢?”
灌云冷漠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在灌云冷漠的眼神里缇宁的声音变小,她嘟囔道:“不该问吗?我就只是关心他一下而已。”
这句话被听力甚好的灌云所捕捉道,她看向缇宁。
缇宁立刻挤出个小白兔的无辜微笑:“灌云姐姐,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
缇宁眨巴眨巴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灌云黑乎乎的脸有些发热,她不好意思地说:“主子去办别的事,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缇宁继续鼓励地看着她。
灌云不由自主多说了一句,“不过我估计是治病去了。”
治病?治他那个伤吗?
缇宁想了下,觉得裴行越是应该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