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院前竹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道袍,头束高髻,缠着白色纶巾的人,缓缓踏步而入。
身姿飘渺,俊逸出尘,不似凡人。
和庆观主相貌似仙,非一般人能比,通身气度让人见之忘俗。
魏亭合掌略略躬身行了一礼,眼睛下垂,礼貌地并不多看。
楚令意看得最久,只等楚令娴给她使了个眼色,才也福身行了个礼。
和庆看着魏亭:“你就是魏云楼了?”
“在下就是了。”
“三日前是你让人给我送的信?你是庆阳侯府什么人?”
魏亭只好回答:“楚大老爷乃是在下泰山,周夫人是我岳母。”
和庆脸上表情讶异了一瞬。
随后把视线转向两位姑娘身上,问:“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楚令意相貌和她生母有六七分相似,和庆观主定定看了她几眼,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楚令娴为长是姐姐自然先说话,将自己和楚令意的身份略略说了一遍。
和庆观看起来性子十分温和,略略问了几句之后,就对着楚令意思索:“你母亲原有一枚家传的玉佩,如今可在你身上?予我看看。”
楚令意就背过身,解开衣领口子,将自己贴亲佩戴的玉佩解了下来。
递到了和庆观主眼前。
和庆放在手心,看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过后,她将缀在自己腰间的玉也扯了下来。
两方合在一起,放在手心,轻声自语:“这东西本是一块玉石做成的一块东西,后来分成两个,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
只是物似人非。
和庆观主留三人用午饭,听魏亭说燕京城里的事,以及他们一行人为何来此。
和平并不像传言说的不近人情,待人温和看上去十分好相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楚令意的原因。
于是细细说了楚令娴的事。
和庆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可以让楚令娴在这里留几个月,陪在自几身边诗书。
“只要大姑娘不嫌观清苦。”
楚令娴莞尔,“晚辈怎敢。”
和庆又道:“三姑娘也留下来住几日吧。”
楚令意点点头,“好。”
用过了午饭,魏亭就自己回去了。
和庆让他三日后再来接楚令意。
魏亭自然答应。
魏亭返回客栈,不妨李丞宴过来了。
“云楼兄。”
魏亭诧异,“丞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多久,刚到。我听他们说云楼兄去了三阳观。”
“嗯。”魏亭点点头,又说:“丞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实不相瞒,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请兄长帮忙。”
“你说。”
魏亭一边领着人坐下。
李丞宴叹了一口气,半晌,慢慢开口:“我一直没同云楼说过我家中之事,不是因为防备,而是羞于启齿。我祖父李道司乃是川州府前郡守不假,但他在我十岁时就过世了,之后我被现任太守王守仁收养,他原是我祖父的义子,无父无母,是我祖父养他长大,后来更是一步步替他筹谋,为他打下基础,将他推举到现如今这个位置上。”
李丞宴饮了一口茶,才继续,语气半带嘲笑,“论理,王守仁亦算是我之长辈,养了我几年。我不该背后议论,实乃是,如今的一件事情我以无法再忍让。”
魏亭问:“什么事?”
“我祖父在世时,曾主张监办了一项修路的事,工程颇大,涉及的东西众多,但这条路与民生十分有利。当时这事阻了许多人利益,但祖父主意坚定一力主张,所以还是开工了。
祖父死于这事经行后的第六个月,旋即工程被迫停下来。次年,王守仁任新郡守,但这项事宜再无人再提及,竟然就这般没尾过去了。
却在今年初,燕京城派过来几位大人,说要重修此路,调查之下,牵扯到当年拨下来的修缮款一事,足有白银二十万两,当时是有记录,银子也在库房的。
现而今,那王守仁却向上禀告是我祖父贪墨了二十万两银子,当真是无耻险恶至极!”
魏亭听着,也皱起眉头,而后道:“此事令人唏嘘,但丞宴,你想我怎么帮你?”
“兄长,我知此事是唐突,但却是实在没法子了!”李丞宴忽然站起来,一掀衣袍直直跪下。
魏亭连忙把李丞宴拉了起来,“不必如此,你起来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