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姜宅,灯火通明下,人影拉长到二楼的天台,穿梭交错的人群,悠扬演奏的音乐泄出,夜里盛开的花朵在这乐声里飘荡。
姜茴离开书房,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手扶住护栏,垂眸往下看。
面貌优越的少年被众星拱月于中央,从容冷淡的与他人推杯换盏,在他面前的少年言笑晏晏,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很是欢喜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或是仰慕或是尊敬,或是忌惮或是喜爱。
而身处视线中央的少年并不知,又或者知道却毫不在意。
姜茴眼神,趴在护栏上。
“哥哥呀……”他轻轻念着这个称呼,而后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来。
他其实听母亲说个这个人很久了。
母亲每次一提到姜筲这个名字,表情就会变得怨毒起来,先是破口大骂,又稳住他的肩膀,说:“你要取代他……你一定要取代他,姜家是我们母子的,你要找机会接近他,毁了他,这样你父亲就会让你上位了。”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很多时候,他总是在想:自己这位哥哥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好想看到啊,而今天,他终于看到祂了。
是一名很尊贵的美人——他的哥哥。
*
*
一楼二楼都是人,姜筲到底是嫌吵闹了,应付完后回了卧室。
与外面相比,卧室里安静了许多,他伸出手扯了扯领带,眉头蹩得紧紧的,沈臻上前给他解开,姜筲侧头瞥了他一眼,连西装外套也给扒下来扔在地上。
热,很热。
很不舒服。
“小少爷,你喝醉了。”
沈臻轻声道。
宴会上客人太多,有很多与姜家联系密切的人都过来敬酒,又不能拒绝,所以姜筲喝了很多酒。
姜筲并没有理会沈臻,不耐烦的坐在床上往后躺去。
房间沈臻已经让人清扫干净了,原本应该是少了很多东西,不过送礼的人太多,相熟之人送的礼物都放进了房间里,所以塞得满满当当的,比原来还拥挤。
“我去厨房给小少爷煮点醒酒汤上来。”
沈臻弯身给姜筲脱下鞋子,盖好被子打算离开时,姜筲伸手抓住了他,沈臻回头。
小少爷抓着他的手指很紧,他依旧是闭着眼睛,平躺着没有看他。
沈臻却意会了。
十五分钟后,沈臻打开门,打算去往厨房时,看见了姜先生带回来的少年,他停住了脚步,对姜茴点了点头,往楼下走去。
“明天我要与你一起照顾哥哥了。”
姜茴在他的身后忽然开了口。
沈臻身形顿住,回头看向姜茴。
姜茴朝他伸出手,弯了弯眼睛,“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沈臻。”
*
*
“明天我要与你照顾哥哥了。”
少年的话在沈臻的耳朵旁边回响。
沈臻低垂着眼眸,取了纯白色的帕子将醒酒汤边缘的汤汁擦拭干净。
一举一动是行云流水的优雅。
白玉做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滚烫的醒酒汤,等温度降下来后,他端着醒酒汤离开厨房,厨房门推开,他抬眸看去,面前站了一名白色长裙的女士,怔愣的看着他,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跟随行为,她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抱歉……我……”
“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眼眸里的暗沉消失得一干二净,沈臻温和开口。
顾碗恍了下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看你有点面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臻正要回答,姜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冷冰冰的俯视他,脸颊上是醉酒的红。
“沈臻,再不滚上来,要我请你吗?”
姜筲并没有看见顾碗,因为顾碗是被一株常青松的盆栽遮住的。
沈臻对顾碗歉意一笑,“抱歉,夫人,小少爷叫我了。”
说着不待顾碗挽留与顾碗擦身而过。
沈臻上了楼,来到姜筲身边,与姜筲一同进了卧室。
在进去之前,姜筲看了一眼被常青松遮住的人,他当然知道那里的人顾碗,也就是沈臻的亲生母亲。
姜筲心情有些好。
当顾碗注意到了沈臻,那么就意味着,他要完成任务回去失地乐园了。
顾碗待在原地,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个下人被姜筲责骂,心中生出一种不快来。
她叹了叹气,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思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那只是一个下人,无论姜筲怎么对待,她都不应该有这种情绪的。
*
*
成人礼结束后,时间很快进展到九月,京大入学。
京大是华国位列第一的名校,无论文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