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决定长话短说:“你看啊,朋友,我的意思是,我虽然之前拖累了你,但是我也救了你,功过相抵,看在你现在实力更有所精进的情况下,我的功还大一点,所以你考虑一下,就当和我抵消了,也别跟我算之前的帐了,咱们一起合作,去找别人算账。”
克里斯牵动了一下唇角,像一个只知道复制重复的低等机器人:“别人?”
“对,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也挺无辜的,我以前就是个恋爱脑,我真没这个智商、也没这个必要杀你。”
祁琅坦荡荡说:“雇海盗劫杀我们的人是我姐姐丽塔公主,她是嫉妒我,想陷害我,但是我觉得其实她也不是罪魁祸首,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要除掉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往下查,一定能有惊喜。”
克里斯看着越说眼睛越亮的祁琅,她鲜活又明快的模样,与那个沉重又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的形象分离又重合。
莫名的,他终于摸到了一点切实的存在感。
就好像亲眼看见了神变成了人,会呼吸的,有情绪的,有着明亮眼睛和美丽容貌的,也许碰一下还是软的。
这种诡异的真实感反而让他那一直恍恍惚惚的脑子,终于能重新启动思考。
克里斯压着太阳穴,握拳用力撞了撞,把所有纷杂的思绪都撞出脑海,那个冷静睿智的军备司司长重新占领高地。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那就是什么都不做,就像平时的自己一样,最自然的面对她。
自然、真诚、坦白,意味着可以被接近,可以被信赖,可以建立更深厚而亲密的联系。
是的,他该这么做。
克里斯豁然开朗,然后他开口了。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件事。”
祁琅正说得起劲儿,克里斯突然声音沙哑地打断她。
他刚开口时语气还带着晦涩和迟疑,但是越说越自然,到最后甚至恢复了他惯常的强势和断然:“您好像有一个误区,您为什么认为我一定要和您合作?”
祁琅一卡,看着这个刚才还被自己认为“绅士”的男人用彬彬有礼的语气,不咸不淡地讽刺着:“毕竟您刚刚在订婚仪式前为真爱逃婚,不仅让我和我的家族遭受了精神上的损失,甚至让我险些死在这里。”
“为真爱”那三个字说得极重,克里斯挑着眉看她,意味深长。
祁琅额角青筋微跳。
这位小公主,真的是给她留了一堆烂摊子。
但不慌,这小事情,她有准备。
“我为我之前的任性妄为而感到十分抱歉,但是我这一次已经受到了教训,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肆意妄为。”
克里斯只是微微一笑。
祁琅看见克里斯那眉峰挑得更高,直觉的,她觉得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所以她先发制人掀开自己的袖子,指着手臂上的一个针孔:“你看,其实他们也给我注射了药剂,但是估计是想我多受一点折磨,所以并没有让我当场发作,但是那种难受的滋味我已经深有体会了,想必会终生难忘。”
克里斯看着她露出的纤白的手臂,上面一个细微的红色针眼,不禁微微一顿,那些刁钻讽刺的字眼噎在嗓子里,竟然吐不出来了。
这对于从来在谈判席上无往不利、能生生用言语逼疯对方谈判官的西塔尔司长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体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但是他的确是心软了。
所以他侧过脸,憋了一会儿,才用干巴巴的口吻安慰:“那真是太委屈您了。”
祁琅盯着他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脸,想到自己要当女帝的终极目标,意识到机会来了,当即切换了张春风和煦的表情,亲切地说:“你可以说心里话,克里斯,你看,我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当然可以坦诚相待。”
这种特殊的联系建立过之后,再不拉拢西塔尔家族简直天理难容。
来吧生死之交,尽管畅所欲言,然后被她的礼贤下士和人格魅力所打动,以后乖乖当她小弟,和她一起征服世界!
宽容的未来女帝自觉如此大度地对她欣赏并想拉拢的臣子说,而她看见,年轻的军备司长果然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有些忐忑地问她:“我真的可以说吗?”
祁琅笑容渐大:“当然——”
“那您实在是活该!”军备司长阳光般灿烂又英俊的微笑着:“身为帝国公主而毫无荣耀感,毫无谋略、野心甚至是警惕心,您即使是被算计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反而牵累了无辜的我,而我还要对您保持笑容和礼遇,我实在是太可怜了不是吗?”
祁琅:“……”
她是不是幻听了。
这是那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有礼的,有着海一样蔚蓝又温柔眼睛的年轻贵族司长阁下说的话吗?
不不,应该问,这是人说的话吗?!
祁琅不敢置信质问小奶音:“这就是你们之前选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