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周徽嵐大声地骂,“你这个不孝不悌的女人,你把我儿害得那么惨,你怎么不去死?!”
“快别说你儿子是我害的了,你儿子做人贩子是我指使的吗?他会犯罪,纯粹就是你们做爹娘的没教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你丈夫才是最该反省的人!”
杀人诛心,周徽嵐这话是硬生生地将杨老汉夫妇的脸皮撕扯下来往地上踩。
杨老婆子只觉得胸口那颗心被她的话刺得有些难受,她说的她是绝不可能认同的,“你胡说,你说他是人贩子,你有什么证据?连公安都没定罪,你凭啥污他清白?”
真是标准的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样了,还死活不肯面对事实?
“想当初我儿子好好的一个人,没娶你之前是一等一的良民,就是娶了你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好吃懒做,不肯好好和他过日子,都怪你……”
周徽嵐讽刺一笑,她早就明白和这样的村妇是讲不通道理的,她们永远有自己的逻辑,讲不赢的时候就撒泼耍赖。
周徽嵐不想吵,但旁边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杨老婆子,你的脸皮真够厚的,杨建平赚的钱人家周惠兰得花用过吗?都是他自己攒着,或者给了你们两老花用吧?对了,应该还有他大哥一家子也跟着沾光了。嗯,再加一个夏寡妇就差不多了。”
他们都知道,杨惠兰口袋里从来没有超过一块钱。得到最少的人现在反被指责?没这样的道理。
“就是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李翠这个大嫂如同被当众揭了脸皮一般,只觉得脸烧得慌,她连忙退到了一旁。
杨建国也难堪啊,一个大男人被众人点破家里得依靠弟弟接济的事,他不要脸的吗?
众人的指责让杨老婆子脸一抽一抽的,但她现在不好再往死里得罪众人,只好将受的气全部都往周徽嵐身上撒。
“我的命好苦啊,我这造的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害人精?”
周徽嵐煞有介事地道,“对,你是造孽了,不然也生不出杨建平这样作奸犯科的儿子来!”
噗呲——
“哈哈哈……”
“太好笑了,容我笑一会。”
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挖坑的。
杨老婆子唱作俱佳的表演进行不下去了,仿佛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鹦鹉。
她发现了,周徽嵐是不像村里妇女那样会撒泼骂街,下三路不离嘴,动不动就问候祖宗十八代,但她的话又尖又毒,往往直刺人心。
杨老婆子此时就被她气得脑门充血。
“你你你……”她的手指着周徽嵐一个劲地抖啊抖。
“周家妹子,快闪开!”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周徽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吴往后拉了一把。
哗啦——
周徽嵐闪避之间,只见小半桶尿直往杨老婆子和杨建国李翠三人身上泼去。
“攒了一晚上的尿呢,便宜你们了。”
泼尿的人是她的邻居马兰花,年轻做姑娘的时候就和杨老婆子不和。此时她叉着腰,看着落汤鸡似的三人还一脸可惜。
杨老婆子暴跳如雷,“马兰花你发什么疯?信不信我让人给你按到粪坑里喝个够?”
马兰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两人战到一起都能平分秋色的人,此时也不甘示弱,插着腰骂道,“你儿子干了那么多缺德事,生出了这么个祸害你还有脸嚣张?我告诉你杨桂枝,生出这样的儿子,你们这一家子就该滚出村去!”
杨老婆子一惊,马兰花真是说到了她心底最害怕的事。
马兰花可不是那种因为她害怕就住嘴的人,只见她开始动员在场的村民,“大家伙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我们都是有儿女有孙子的人,和这样的人家生活在同一个村里,你们难道就不担心?”
马兰花这话可说中了他们心里最担忧的事了。
“我家妞妞长得还挺俊的。”
“我家虎子聪明。”
“我家……”
杨建国跳了出来,连忙道,“我是我,杨建平归杨建平,不能混为一谈。”他弟弟多半是逃脱不了的了,他不想被连累啊。
李翠也连忙帮腔,“是啊是啊,平婶子,你看我们夫妻俩这几十年,可没偷过别人家的一针一线一葱一蒜。”
“建国,你——”杨老婆子不敢置信。
杨建国迎上她的视线,理直气壮地道,“妈,你也得为闳儿他们想想。”而且被赶出村,他们住哪儿?
说到孙子,杨老婆子沉默了。
杨家人气势汹汹地来,却灰溜溜地败势而去。
众人也没拦着,毕竟赶出村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话赶话就能做到的。
杨老汉的旱烟抽得更多了,烟熏雾绕的,脸上愁苦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杨家人败退,围观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周徽嵐有些莫名,所以,杨家来闹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