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娇气,兴许她是觉得咱们这穷地方不愿意来,所以去公社了,不过,公社上可没有旅店!”
孙卫没想到这一点,不安的说道,“那,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孙李氏摇摇头,说道,“不会的,自从换了书记,公社里治安好着呢,夜里街上都有人巡逻,再说了,你不是说那姑娘是当兵的吗,不然也不会跑那么快,她最多是没地方住,蹲墙角里躲上一夜!”
孙卫皱着眉头,说道,“妈,要不,你去借队里的牛车,咱去镇上把她接回来吧!”
孙李氏不同意,说道,“公社那么大,你知道她躲在哪?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牛车又慢,等咱们赶到了夜都深了,咱们在公社找人,那还不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要是让人知道城里的对象嫌弃他家穷,不肯进门,而是一个人跑到公社里了,那的确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孙卫耷拉下脑袋不说话了。
孙李氏又追问道,“小卫啊,我觉得人家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你再想想,是不是说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
作为母亲,两年前她第一次听小姑子说,儿子跟司令家的女儿好上了,并没有太高兴,觉得女方的门第儿太高了,恐怕儿子会吃亏,但后来孙卫跟她说了肖姗如何如何对他好,而且因为这件事,一向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小姑子一家,对她的态度也明显不一样了。
她虽然是乡下妇人,但也知道司令是部队里最大的官儿了,小姑子的丈夫虽然每次来都威风凛凛的,开着吉普车,有司机有士兵跟着,但级别不过是营长,跟司令差着好多级别呢。
孙卫说过,他姑父一直想升一升,一直未能如愿。
要是孙卫成了司令家的女婿,那这事儿岂不是容易得很了?
说不定到时小姑子都要巴结着她说话呢!
孙卫瞄了一眼母亲,说道,“那天我去部队找她,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咱们家的实际情况,还跟她提到,咱们家的房子屋顶都漏了,院墙也塌了,得抓紧修一修了!”
孙李氏一愣,继续追问,“那她怎么说?”
孙卫回忆了一下,紧皱着眉头说道,“她没说什么,只说她的钱都存在折子上,需要去储蓄所里才能取出来。”
孙李氏摇摇头,觉得儿子还是太年轻了。
”小卫啊,妈知道你心里有这个家,但你这事儿做的可不对啊,即便是要花姑娘的钱,也不能这么心急!”
孙卫有些羞愧的低了低头。
孙李氏又说道,“你想花人家的钱,得先想着怎么把她娶进门,成了咱们家的人,那她的钱,不都是你的了?”
看到儿子依然沉默不语,孙李氏又试探道,“小卫,你不是每个月都有八块钱的补贴吗,你姑姑让你上交了?”
在农村人眼里,上大学是再享福不过的事儿了,国家不但发粮票还发钱,一个月八块,一年快一百块了,一个男娃娃怎么能花得了,至少也能存五十块吧,两年正好一百块。
考虑到儿子手里有这么一笔钱,所以孙李氏才在信里提到家里要修房子。
孙卫摇摇头,说道,“没有,妈,你不知道,城里开销太大,我写诗需要的材料很多,而且自从我读了大学,姑姑很少给我生活费了,这八块钱也就刚刚够花!”
孙李氏一惊,没想到在城里生活这么造钱,她叹了口气,说道,“小卫啊,这事儿都怨我,我不该告诉你修房子的事儿,你放心吧,一切都有妈,你和那个姗姗,保准能顺顺畅畅的把婚结了!”
孙李氏笑笑,凑近儿子耳语了一番。
孙卫吃惊的说道,“这么做能行吗?”
孙李氏撇撇嘴,说道,“怎么不能行?她一个娇女娃娃,从来也没受过罪,挨了一晚上冻,心气早没了,咱们过去接她,她心里不定多感激呢,再说了,这种事儿,怎么说得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