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凭意的伤到底还没好全,虽然他根本不想喝这种难喝至极的药,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灌了一碗苦药汁后,就回房恢复去了。
易乾真要带着药碗离开,就听到了余大哥喊他的声音。
“什么?!”
易乾吓得药碗都掉了,余大哥这是要搞事情啊,这种画册要是流传出去,藏风楼那不得疯了啊,别看藏风楼著名的风水师们赚得多,那分成也多啊,就他爹看事,藏风楼只拿一成。
而且请得起风水大师的人家,本来就不多,也可能家家都出事,藏风楼真正赚钱的,还得是籍籍无名的大众风水师,什么看个家宅啊,请个财神啊,做个金钱如水局啊,点个吉穴啊,这些才是大头。
这风水科普一出去,很多看风水的名目就都没有了。
“余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事实上,谭昭已经动手在画了,他也没用什么特殊的手法去画,连环画的形式就很好,简单易懂,就算是上了年纪的人也能看得懂。
“你要去藏风楼告发我吗?”
易乾蹲在地上,将药碗捡起来,随后索性盘腿坐在地上,脸都皱在一块儿了:“不会,其实我上次离开落凰山,回了一趟家。”
“嗯?”
“我看到了我爹从前留下的一些手札,其实他也知道落凰山的局。”易乾捏着双手,许久才接着说,“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离世,我爹也会去落凰山。”
谭昭轻嗯了一声:“觉得难过?”
易乾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落凰山会有这样的隐情。”
藏风楼要夺落凰山,为的是落凰山特殊的宝地风水,若楼主藏入其中,必能保藏风楼三百年不倒,或许藏风楼有人也意识到,如今的藏风楼位于风口浪尖之上,正要步入下坡路。
谭昭手里的画笔停了一下,遂又继续,易乾显然不欲多提亲爹,他自然顺着对方的意思:“不仅是你想不到,谁也想不到啊。”
因为一个母亲荒诞的谎言,牵扯了天下最大风水机构的夺局,这种事情他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易乾考虑再三,忽然站起来道:“余大哥,我来帮你吧。”
天底下那么多离奇的事,风水师们怎么看得过来?余大哥也不是要断了风水师们的财路,易乾隐隐约约明白现在的藏风楼已经称不上多好了。
有人帮忙,谭昭自然乐得高兴,毕竟他只是个半吊子的风水师,虽然只做简单的风水科普画,但有理论知识扎实的易小伙,还是让出版工作推行快了许多。
连环画本身不难画,如今画技还算不错的谭某人熬了几个通宵,一本简单的风水连环画就画成了。
易乾拿着新鲜出炉的画册,也有些激动:“这要如何刊印出去?”
“简单,咱们不还有曲阁主嘛。”
有钱有势力,不用白不用嘛。
藏风楼倒霉的事,曲凭意确实都乐意去做,他不仅早就找好了人,更甚至在拿到画册后,还命人加班加点刊印出去,且最初的售卖价只要十文钱,堪称物美价廉。
他的目的就很明确,搞藏风楼,不手软。
谭某人深谙销售规则,不仅找了托前去购买,还找人各种吹彩虹屁,不仅如此,他还掏钱请了个说书先生在京城最繁荣的大街上当街说起了这连环画。
事实证明,这营销做到位,那就不愁人不买账,大家伙儿本来就对风水蛮感兴趣的,这有人搞科普,反正是画儿,谁都能看得懂,也不贵,买回去还能看个花样呢,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别提,瞧着确实很是有趣。
这有了第一册,就有了第二册,谭昭甚至光明正大地用起了温昶公子的名头,当然,这两册连环画畅销民间之时,也终于被人带进宫,送上了皇帝的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