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球趴在笼子边, 那笼子的栏杆做的不疏不密, 刚好能卡住他进出不得,硬要往外挤的话,就会被禁制弹回来。
小黑球目瞪口呆:“你把我关起来了啊!”
变作人身的小狐狸板着脸在笼子外看他:“你太吵闹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吧。”
他转身要走,小黑球不依不饶地在后头喊他:“谢滟滟!你这样很过分啊,我在这外边会被冷死的!要是下雨,还会被淹死!”
小狐狸听见他喊这个名字, 深吸一口气,没回头,快步走开了。
不过谢滟滟到底还是只面冷心软的小狐狸。
他一边冷着脸,挂着“冻死最好了那就安静了”的表情, 一边默不作声地掏出来清虚君给他的一大团云锦。
这是云朵做的锦缎, 又软又暖和,水火不侵,极为难得。
谢滟滟往笼子外铺了一层, 给小黑球遮风挡雨,又把最绵软的部分铺在了笼子里头,给小黑球垫着睡。
小黑球舒舒服服地在云锦上打滚,他很清楚小狐狸的性子, 知道对方这一时半会大概是不会放他出去了, 他干脆诱惑小狐狸:“好软哦, 谢滟滟, 你要不要也来打个滚?”
谢滟滟铺好最后一点云锦, 回身看见白绒绒的云锦上,小黑球就跟块会动的煤炭一般滚来滚去,恼怒散了几分,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小黑球纵不得,给他一点儿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谢滟滟唇边的浅淡笑意稍纵即逝,他没作声,毫不留情地转身出了笼子,在小黑球的哀嚎声中,吧嗒一声,把锁给牢牢锁上了。
于是小黑球开始了被圈养的生活。
他每天在云锦堆里撒泼打滚鬼哭狼嚎地唱着各种不知名曲调,准时等小狐狸来投喂他,日子过得很滋润。
不过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此呆了一段时间,就呆不住了。
在几次打滚耍赖哄小狐狸放他出去,小狐狸都不为所动之后,小黑球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那天晚上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小狐狸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不对,只以为他嚎累了,终于愿意歇下来了,并没有出去看他。
结果第二天去给他送吃的时候,小狐狸喊了两声,没人应,拨开云锦一看,小黑球静悄悄地躺在离笼子门锁最远的地方,无声无息。
连睡着的呼噜声也无。
小狐狸又喊了两声,仍旧得不到回应,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紧,手里的果子掉了一地。
急急忙忙地去解锁。
可那锁之前被小黑球弄坏了几次之后,被小狐狸换了个更牢固的,还在上边设了禁制。
紧张之下,小狐狸指尖都在颤抖,法诀也打错了几次。
短短瞬间,小狐狸感觉过了几百年。
他仍旧没解开锁,一咬牙干脆变成了小狐狸,从栏杆之间的缝隙里钻进去。
那禁制倒拦不住他,只是那栏杆之间的缝隙对整只狐狸来说还是有些窄。
小狐狸硬生生挤进去,挤得骨头咯吱咯吱响,很痛。
不过他顾不得许多,挤进去之后立刻就跑去看小黑球。
小黑球双眼紧闭,宛若尸体般躺在那,任凭小狐狸拿小爪子推他也没反应。
连呼吸声都浅薄近无。
小狐狸慌了,他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某天早晨起来就再也不会唱歌的萝卜。
他紧张地将耳朵贴在小黑球胸脯上,想听听小黑球的心跳声。
结果那心跳声也是微弱地仿佛要消失。
小狐狸咬了咬牙,变作人身,解开了之前封着小黑球灵力的禁制。
如果小黑球睁眼仔细瞧,就能看见向来镇定的小狐狸,此时指尖都是微微发抖的。
不过他依旧躺着装死,一动不动,直到谢滟滟抱着他,走到门边,终于解开了门锁上的禁制之后,才猛然变作人身,一下子把没有防备的谢滟滟扑倒在地。
地上铺满了厚厚绒绒的云锦,小黑球天天在这打滚,心知是摔不痛人的,但倒下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拿手垫了一下谢滟滟的后脑勺。
他变作人身时,看着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体格要比仿佛只有十七八岁的谢滟滟看着强健。
青年稳稳压住谢滟滟,美滋滋地宣告胜利:“上当了吧!哈哈哈哈哈!”
他回头瞥了眼被打开的门,很快又转过来:“我等下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玩儿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滟滟,眸光熠熠。
得手的这般容易,他还是有些吃惊的,吃惊之余又有些得意。
看,谢滟滟就是个大傻子,一下就骗到手了,傻得要命。他以后得把谢滟滟揣兜里藏着,这傻狐狸才不会被人骗走。
小黑球看着谢滟滟愣愣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神色,看着他紧抿着、甚至有些发白的唇。
有点意动。
学着当狐狸当了太久,本身又是个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