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爷除了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没救回来,这二十多年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受过最大的伤也只是磕破一点皮,谁知最近倒了血霉,接二连三地遭遇重创。
一次坠河,一次被树砸晕,一次滚下台阶——都和这鬼地方脱不了关系。
他勾起嘴角,压着火理了理衣领,感受一番身体状况,发现竟不怎么疼。
他想起上次单手捏断树,暗道这具身体真是结实。
护卫们恰好赶到,关切地围着他:“老大,你怎么样?”
郁承收敛表情,平淡道:“没事。”
护卫们松了一口气。
郁承转过身,看向哆哆嗦嗦蹭过来的罪魁祸首。
其余人也看过去,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王工作狂,不找媳妇把自己憋成这样,怪不得别人。
可话虽如此,他毕竟是妖王,众目睽睽之下被弄得滚了一遭,心情肯定不好,心情一不好,他们都别想好。
最惨的就是这个兄弟,首当其冲。
他们念着彼此的革命友谊,主动掏出绳子把人捆上,抬起横放在平台边缘,利落地退开,让老大动手。
被捆成粽子的护卫闭上眼,等着被踹。
郁承:“……”
挺好,训练有素。
想想上次的一排脑袋,他估摸这个王的脾气可能不怎么样。
郁少爷入乡随俗,溜达过去,把人踢下台阶。
护卫“骨碌碌”地滚到下一层平台上,趴着不动。
就有点开心,老大虽说不是个东西,但一向很有原则,既然接受用这种方式惩罚他,那就不会再另外折腾他。他皮糟肉厚,表示毫无压力,哪怕滚到底也无所谓。
其余护卫也有点意外。
他们抢先给老大提供一个选项,其实把握不大,没想到他竟同意了,看来是没往心里去……哦,也或许清楚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没发作。
哎呀,不愧是一界之王,敞亮!
他们望着老大缓步迈下台阶,越过地上的粽子继续走,知道这事翻篇了,便解开兄弟的绳子,追了过去:“王,你去哪儿?”
郁承道:“随便转转。”
护卫们亦步亦趋跟着他走过殿前的广场,到了其中一座石桥上。
郁承站在桥中间,循着声音向左远望,见尽头果然有一道瀑布。
河水从那里奔腾而来,扫过这九座飞桥,毫无眷恋地流向下游的森林。他打量一番,把目光转向前面。
飞桥过后是一条平坦而宽阔的大街,和广场一样铺着石板,街道两旁则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再远的地方,隐约可见竖着一个高高的烟筒,有点像发电厂。
郁承人生地不熟,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原路折回了宫殿。
护卫们依旧跟着他,感觉他今天出奇的心平气和。
要是放在平时,他们这样跟一路,肯定早就被轰走了。几人想想他的状态,试探道:“老大,你是不是有心事?”
郁承道:“为什么这么问?”
护卫道:“就……看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郁承道:“比如?”
比如你今天脾气好?
这岂不是在变相地说你脾气不好嘛。
护卫们没敢提,只道:“比如不嫌弃我们了。”
郁承其实嫌弃,但没办法,这鬼地方太不科学,万一哪里蹦出一个东西,这些人好歹能护着他。
他想想这个王的脾气,只简单地给了一个“嗯”,见他们果然又恢复安静,便不紧不慢逛完一圈宫殿,看向了打他的护卫,问道:“最近喜欢干什么?”
那人被问得有点懵逼,挠挠头:“就还和平时一样啊,和他们练练手、喝喝酒之类的。”
郁承道:“不看书?”
那人更懵逼:“看啥书啊,我一看字就晕。”
郁承满意了,带着他们回到书房,在书架上找了本普普通通的杂记,伸手递给他,指着院子:“去,搬套桌椅,坐在那儿把这书抄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睡觉。你们几个人轮流盯梢。”
那人:“……”
其余众人:“……”
那人惨叫:“不是,老大你刚刚不是罚过了吗?”
顿了顿,他快速自救,“罚也行,咱们换个法子成吗?”
郁承那一脚是不清楚惯例,不想被怀疑才踢的,现在才是他算这笔账。
当然这种事不能说,他一本正经道:“我不是罚你,是在教导你。你太冲动,不冷静,我这是为你好,给你磨磨性子。”
郁少爷哪怕明着整人,也喜欢装个无辜。
他往对方的肩膀上一拍,语重心长地叹息一声:“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他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崩人设了。
逛完一圈新鲜够了,算完账心里也舒坦了,他便想回去看看身体是什么情况。
上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