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母亲是不是知道?”凤樟眼睛赤红地看着罗氏。
他的样子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任谁在皇位只距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却被晴天霹雳,都会觉得无法承受。
对于凤樟来说,他失去了那么多,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太子了。
如果太子有了儿子,他这么一个面容破损的皇子又有什么价值?
李穆当初一个瘸子都被朝中嫌弃,他还不如李穆呢,是破了相,又被皇帝厌弃,日后的前程只怕也没有了。难道叫他就这么一辈子庸碌地做一个二皇子,然后在太子还有太子的儿子的手下瑟缩地活一辈子么?
这一刻对于凤樟来说,是一切的憧憬还有期待,人生全都崩塌了一般。
他脸色狰狞,罗氏见他这样自然怕得厉害,颤抖了一会儿,却突然扬起了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知道又怎样。东宫有喜,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太子与太子妃这么年轻,有了孩子有什么不对。这是宫里的大喜事。你激动什么。”
这说的还叫人话么?
凤樟不敢置信地看着罗氏。
他的身后,小罗氏也尖叫了一声,露出了惊慌的样子。
“太子妃有孕了?”
“没错。我瞒着你,是想叫你好好养伤,是一片慈爱之心。”罗氏虚伪地说道。
凤樟看着她那一副毫不羞耻的样子,本想问问她,当初她跟自己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听着罗氏那一句句什么东宫有喜是很好的事,如今只差李穆没有成亲真是叫她挂念之类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着罗氏许久,吐出了一口发黑的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只是二皇子晕倒,却不能叫人知道,不然如今正是东宫的喜事在京都热闹的时候,如果传出二皇子突然吐血晕倒,谁知道有心人会怎么想呢?凤樟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两天才睁开眼睛,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可是却不敢叫人知道,哪怕是病了,却不敢叫太医来看。
他只是觉得颓丧。
想到自己的这辈子仿佛是被罗氏摆弄,被她撺掇出了无数的野心,如今野心一场空,罗氏却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走了,凤樟便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晦暗了。
因小罗氏最近哭哭啼啼地总是追问他东宫有喜日后该怎么办,凤樟心里烦躁,已经不想见她了。
倒是明月依旧体贴温柔,亲手做羹汤,每天为他熬药炖补品,凤樟觉得明月贴心,便叫明月偷偷地去外头问了一些有名的大夫开了药方,自己躲在皇子府里偷偷吃一些调养身体的药。他不敢叫人知道自己病了,二皇子府自然格外安静,这样的安静还叫人觉得奇怪。
本以为太子妃有孕,为了东宫过继的事十分着急的二皇子会闹出什么,却没有想到二皇子府安安静静的。
唐菀都没有想到。
她本以为二皇子会被气病,谁知道二皇子府完全没有动静。
“他现在怕是要气死了,只是不敢叫人知道罢了。”大公主知道凤樟是什么货色,哼了一声说道。
唐菀不在乎凤樟会不会气死,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一封书信。
“这是堂兄给你的信?”大公主便好奇地问道。
“是。阿奕的书信,说是已经解决了念哥儿封地上的事,准备回来了。外头有许多的特产,都是念哥儿先叫人送回来孝顺长辈的。我本想挑一挑就送到宫里去。”凤念叫人预备了许多封地上的特产,并不是十分值钱的东西,可皇家富甲天下,难道看重的只是银钱么?
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唐菀觉得凤念能想到长辈,就是这样的孝顺了。
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大公主便和她一同看,只是凤弈的书信十分简单,不过是说封地上凤念的母族闹腾了一番,还有前东山王妃带着凤含哭闹,要把凤含送回东山王府。除此之外,凤弈的书信上没说别的,只在最后说了一句“想你”。
大公主被肉麻得浑身打冷战。
唐菀却甜甜蜜蜜地把书信压在自己的心口,抿嘴笑了。
“堂兄可真是……”凤弈竟然也会说“想你”。
大公主便笑着说道,“可见他是真的想你了。”不是思念到了极点,凤弈也不会落在笔尖上。
唐菀便忍不住小声说道,“我也是真的想他了呀。”她在大公主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凤弈的思念,大公主羞了羞她,唐菀也只是笑眯眯的。
想到凤弈即将回到京都,还把儿子也带回来,唐菀心里欢喜,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只是没过两天大晚上的,唐菀正睡着,就听见仿佛外头不知哪儿传来了很大声的叫嚷喧哗的声音。因为是在深夜,本就万籁俱静,这喧哗声就显得大得很。
唐菀惊醒了过来,搂着两个孩子问道,“怎么了?”
外头青雾半晌之后才对唐菀说道,“是外头城里某处走水了,与咱们王府无关,王妃不必担心。”
听说不是自家走水,唐菀放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