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如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不管从前有什么龃龉,可阿芝好歹是王妃的妹妹,王妃如果见死不救,看着她死在郡王府,难道不会良心不安么?阿芝才多大,就要送了命。王妃,你不救她,她真的就要死了!”
她伏在唐菀的面前放声痛哭。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唐菀看了看正羞涩地坐在一旁,此刻诧异抬眼看向唐三太太的唐艾,抿了抿嘴角,这才看着唐三太太缓缓地问道,“今日是三妹妹的大喜之日,三婶这样哭闹,坏了三妹妹的喜气,又有没有将三妹妹的喜事放在心里?更何况,要了她的命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难道良心不安的不应该是东山郡王么?那才是要逼死她的罪魁祸首。”
唐三太太口口声声自己不救人就都是她的错,唐菀觉得这话八成是唐三老爷教的。
唐家的男人最会这一套了。
“可是,可是阿芝是王妃的妹妹呀……”
“我没有口口声声要服侍我一辈子的妹妹。”唐菀脸色冷淡地对哭哭啼啼的唐三太太说道,“自从她在我的面前说要侍奉我一辈子,我就不把她当做是我的姐妹。东山郡王是她自己勾引到手的,既然当初是她这么主动,那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也不会救她……”
唐菀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对唐三太太笑着说道,“当初,我一点忙都没帮上,她都要侍奉我一辈子了。如果我再对她伸伸手,那景王府的昨天,就是我们清平王府的明天吧。”她提到了景王,这话就带了几分嘲笑。
今日难得跟着凤樟出来的唐萱见唐菀此刻端坐上首,眉目温婉却带着皇家贵气风流,她开口的时候,太夫人在上头都不敢说话,哪怕说出再刻薄的话也无人反驳,便偷看了凤樟一眼。
见凤樟的眼睛在唐菀的身上恋恋不舍,唐萱咬了咬嘴角,便在一旁露出几分天真地说道,“可是五妹妹好歹与咱们是姐妹呀。若是二妹妹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不然,见死不救……传出去了,对二妹妹也不好呀。五妹妹虽然从前犯了糊涂,可二妹妹是做姐姐的,当真要跟做妹妹的计较不成?”
“大姐姐既然这么体恤五妹妹,怎么不亲自出手把她带回你的府上?”唐艾没想到唐三太太在自己成亲的时候闹腾,心里已经生恨,见唐萱开口,她便忍不住说道,“大姐姐这么关心五妹妹,那就把五妹妹救回去吧。我就知道,大姐姐打小就是我们姐妹之中最善良的人,怎么能对五妹妹见死不救呢?这以后传出去对大姐姐也不好呀。反正大姐姐都已经海纳百川,接纳了四妹妹,姐妹情深为京都佳话,又为何容不下一个五妹妹呢?”
她因为已经确定能嫁人,不会再被长房左右人生,想想自己的夫君并不是一个听信谗言的人,顿时就厉害了起来,敢对唐萱这么不客气了。
唐萱似乎没有想到唐艾才要嫁人就已经敢对自己这样无礼,正要说话,凤樟已经沉着脸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你闭嘴!”他今日其实并不想来长平侯府。
如果不是唐艾与唐菀交好,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登唐家的门。
这段日子,凤樟与罗家族长还有几个朝中大臣反复地思量景王为何对自己态度大变。
甚至在景王训斥群臣又卧病在床以后,凤樟曾想去看望景王,问问这王叔到底是怎么了,却连景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景王拒绝见他,而且摆明了态度,没有半分转圜,连一点表面的脸面都不肯给他。
凤樟不明白景王为何会这样决绝,甚至一点情分不讲,将他拒之门外叫人都看见他们叔侄的决裂。
等回头再想想,他才与众人想到,他与景王之间有了嫌隙,就是从唐芝开始。
从唐芝先是与景王闹出纳妾之事,又去侍奉东山郡王以后,景王就对他日渐疏远。
等到了唐芝从东山王府跑出来哭着与景王之间如何如何之后,景王就越发地离他远远的了。当初,凤樟不大在意这件事,可是如今想想,一切的嫌隙还有心结只怕都是因唐芝而来。
这唐家的姑娘坏了他与景王之间的联盟,坏了他过继的大事,凤樟心里怎么能忍耐。
他早就厌弃了唐萱,而一想到罪魁祸首唐芝是唐芊的妹妹,就连本还宠着的唐芊也不怎么喜爱了。如果唐艾不是与唐逸唐菀兄妹感情好,他是不会出现在今日的婚礼上的。自然,凤樟也不能叫唐萱扰了唐艾的大喜之日,叫唐艾与唐菀记恨自己。
他转头脸色阴沉地看了唐萱片刻,唐萱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个动作顿时叫凤樟露出厌恶的表情。
唐艾当日的那几句话,叫他一看见唐萱的脸,就想到她为了尽快恢复容貌都做了什么。
因见唐菀高坐,越发美貌,气度高华,唐萱却变得多了几分瑟缩,凤樟心头剧痛,只对唐艾笑着说道,“阿萱也是关心则乱,三妹妹别与她一般见识。三婶也该起来了。”
他警告地看着唐三太太,唐三太太见他目光如利箭一般,心中一慌忙爬起来,却还是对唐菀哭着